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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前尘(2)[2/2页]

嫁给阴郁权臣弟弟后 惊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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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再让两位老人家劳心费力,更不想他们替她欠下人情。
      不过说回来,若徐家、姜家还是从前的模样,陈氏又岂敢这般作践她?
      记忆中那个抱着她喊囡囡,想让她快点进裴家门的不也是陈氏?只不过是一夕间,徐家失了圣宠,陈氏的心思也就变了,于是从前的宝贝囡囡成了会影响裴家根基的存在,再后来因为裴有卿的偏爱更加看她不顺眼,于是处处立规矩、使绊子。
      徐云葭不是没忍过。
      这三年的时间,外人觉得她顺风顺水,觉得裴家有情有义。
      可关起门来到底过得什么日子,谁又知道?
      新妇进门却不能跟自己的丈夫住在一起,就算跟裴有卿平日离得近一些,她那个婆婆都会皱眉咳嗽,说是怕她影响有卿读书,其实不过是想让她在所有人面前抬不起脸。
      至于别的——
      天没亮立规矩都是家常便饭。
      夜里服侍婆婆洗脚梳头更是不必说。
      裴有卿在家的时候,陈氏还知道顾忌一些,若他不在家的时候,那些冷言冷语也是从来没少过,有时候更会故意找她的错处让她在庭院里罚跪。
      要不是老国公偶然回来知道她的状况,估计她的日子还要不好受。
      可老国公毕竟也不常在家里,何况他还发话让她管家,于是本就不喜欢她的陈氏更是彻底把她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每次让她过去看账本,屋里只留一盏灯,她如今眼睛有时候看不大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
      徐云葭以前都能忍。
      她感激裴有卿当初冒着大不韪娶她,所以无论他的母亲对她做什么,她都能忍能认,她知道裴有卿不容易,夹在她跟他母亲之间,所以每次看他目露难色的时候,她也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笑着跟他说没事,就像裴有卿相信他们会好,她也一样相信。
      那个时候他们成亲。
      纵使不被人看好,纵使她总被陈氏刁难,可裴有卿私下还是会来看她,给她买吃的、陪她说话……
      他会给她写“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可谁能想到这样的裴有卿居然跟别人睡了,甚至两个人还有了孩子。
      说她矫情也罢无理取闹也好,她只要想到他跟别的女人睡在一起,她就觉得恶心想吐。
      如果她嫁得不是裴有卿,而是别人,或许她就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她知道男人的劣根性。
      可裴有卿不是别人,那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是那个在她跌落谷底最落魄的时候跟她说“云娘,我会永远陪着你,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的人啊。
      别人看她在裴府当世子夫人过得风光,可谁又知道她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风光,在这个偌大的国公府,能让她依靠安慰的不过是裴有卿的爱,可如今就连他们的爱都变了质,她怎么可能还忍耐的下去?
      这些日子他们每次见面都会争吵,或许最亲近的人最知道怎么伤害彼此,他一日日的翻旧账,告诉她他为她付出了多少,让她不要再无理取闹。
      她呢?
      她其实也一样。
      她也在拿这几年的付出反击他质问他,陌生的完全不像她自己。
      两个人走到这种地步其实完全没必要在一起了,何况这么多年,她也实在是累了。她不想再跟陈氏争夺她的儿子,更不想以后还要再跟别的女人争夺自己的丈夫。
      这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
      那就算了吧。
      “去报德寺。”她开口,闭上眼睛。
      惊云又在心里长叹了口气,她是知道徐云葭脾性的,看着柔弱,实则刚强坚定,决定的事不会更改,便也没再多劝,转头吩咐外面赶车的老仆。
      追月也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了,她愕然抬头:“主子,您跟世子不是闹别扭,您是真的要和离?”
      徐云葭淡淡嗯了一声。
      她不想多谈,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过。
      追月还欲说话被惊云拦住。
      ……
      报德寺位于城外。
      徐父当年战死沙场,徐云葭希望他能洗清血煞、早登极乐,牌位就一直在寺庙供奉着。
      她平时只要有空就会过来上香抄经。
      今日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又兼下着雪,平日香火鼎盛的寺庙也稍显冷清了些。
      徐云葭照例先去供奉父亲牌位的佛堂上了香。
      而后便在屋中抄起佛经。
      身边没有留人。
      她打算在报德寺清修几日,惊云、追月怕她住不惯便提前去收拾了。
      外面风雪交加。
      不时传来沙沙声响。
      徐云葭却心无旁骛,即便手都冻红了,她手中握着的笔也没有偏移一分。
      心最不静不宁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在她跟裴有卿提出和离的时候就代表她把一切都放下了。
      按理说裴有卿与她相识多年应该最知她的脾性,却不知他现在为何这般自欺欺人。
      最后一个字写完。
      徐云葭放下手中的狼毫笔。
      外面依旧是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已过几时,徐云葭没管,等佛经自动晾干。
      她始终是平静的,这些年她眼睁睁看着徐家倒台,看着父亲、弟弟相继出事,看着从前与她交好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变了样……倘若她一直记着这些,这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这世间之事只要想开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其实现在已经不怪裴有卿了
      就像他气急时候与她说的,他没有错,天底下最清苦的男人都能三妻四妾,他一个国公府的世子、新科状元、翰林院的新秀,为什么不能有别的女人?
      只不过是她接受不了罢了,接受不了就不接受。
      徐云葭没再想,垂着眼眸跟徐父说起家常:“我一切都好,您别担心。阿琅也跟以前不一样了,去年进了军营,臭小子现在也知道心疼人了,说要多攒些军功以后当大官给我做靠山。”
      徐云葭笑了下,眉眼在烛光的照映下显得十分柔和:“我倒无所谓他做不做官,只盼着他在外头平平安安,别闹出什么事就好。”
      说了许多家常。
      徐云葭最后才说起自己的事,“我打算跟裴有卿分开了,其实有时候想,我要是当时没有同意他的请求,任裴家跟我们家退了亲,或许也就不会闹成现在这样了。”
      佛堂响起一声极轻的叹息声。
      不知是在感慨物是人非还是在感慨当年做错了选择。
      “您说要是再来一次,该多好。”
      情爱太磨人,她实在消受不起,倒不如陪着家人好好活一场。
      “看我,这是在说什么呓语呢。”徐云葭扶额失笑。
      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了。
      点完香,擦完牌位,佛经也晾得差不多了,她拾起佛经去往大雄宝殿,想把佛经供奉在佛祖面前,出去时却见原本安静无人的寺庙不知何时多了一些带刀的护卫。
      一个个腰壮臂粗,看着十分煞气。
      徐云葭猜测是哪位贵人来了,她也未曾理会,想着把佛经供奉完就回禅房休息。
      免得冲撞了。
      未想刚进大雄宝殿就看见一个颀长清瘦的身影,那人负手仰头站于佛像面前,一身绛紫色官服头戴官帽,底下一双云头官靴,单从背影就让人觉得气质拔群,非寻常人能比。
      只是过于清瘦了一些。
      就在徐云葭迟疑要不要进去的时候,男人忽然转身了,妆花蟒袍下的胸前是一副展翅翱翔的孔雀,三品文官服。
      ——竟还是一位熟人。
      裴家大爷的嫡子、裴有卿的堂弟,若论如今还在的辈分,他该喊她一声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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