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长已经去和别人谈话了，所以周围的几把椅子空了下来。
…………
这听起来不像是一个黑魔王该说的话！
看见Lucius把自己未来的儿子带走，因此跟上来的Harry满头雾水地想。他在这个宴会逛了半天，还是头一次看见有巫师开口就问对方‘你饿吗，这个人还是宴会的主人！
当然了，是有那么一些热情、贴心、好客的主人，比如他外祖母，那架势，仿佛很怕每一个客人饿到胃痛，但是他坚信——他坚信Draco也是如此坚信的——但是里德尔今天好像致力于打破‘黑魔王的刻板印象，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现出一些不符合他地位与名声的地方。
他的形象在Harry的印象里好像一张割裂的纸：在对角巷相遇前是一边，相遇后则是另一边，两边的颜色大不相同。
望着里德尔对Draco展露出可以称得上和蔼可亲的笑容，Harry有些莫名焦虑，他摸索了下自己的手臂，静静地站在最近的挂毯装饰旁，围观Draco和里德尔交谈。
“你看上去有些惊讶，”里德尔仿佛被男孩的表情给逗笑了，“是我说了什么让人吃惊的话吗？”
“额，不，”Draco认为自己把那一声‘额装得相当得其精髓，因为Harry总是这样‘额，“是我太失礼了。我只是没想到，您会……”
“我的监护人说过，”里德尔敲敲桌上的盘子，让其中一只盘子里出现一份剥了壳的、热气腾腾的龙虾肉，“如果人不能先让自己填饱肚子，那再好的东西也不能让他们快乐。他是个很乐于享受美食的人，也曾如此教导于我，因此我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如果有人来我家做客，我会先注意他们是否得到了好的招待——在食物上。来尝尝它们，弗朗西斯，我向你保证，这非常美味。”
他的话看似随意，但Harry却意识到这是一次……有些刻意的拉扯话题。监护人。里德尔又一次提到了监护人，这个不明样貌，在里德尔的房子里只有一副画像存在的男巫似乎是个热爱美食和生活，脾气也不错的人。
难道被这样的人照料，使得里德尔现在比起以后还算温和？难道在数年之前，黑魔王真的还算是一个比较正常的、混迹于巫师社会上层的人？Harry想。
Draco则再次庆幸是自己坐在这里，而不是Harry——不然等他们回去可能又是呕吐和呕吐。
他谨慎又有些机械地端起盘子，品尝龙虾肉。
“非常美味恭恭敬敬地说。
“你平时喜欢什么食物？”里德尔向后靠着，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别紧张，这不是什么‘垂问，只是你知道纯血们的圈子，我们盯着有限的几个孩子从小长到大，这让我们对于其他的年轻人则是更好奇一些。”
他双目含笑，目光并不刺人，声调也像是有魔力一般，有着能抚慰人心的效果。
Draco怀疑这是种魔法——即使知道这个人是世界上最不该存在的罪犯，他依旧诡异地觉得这声音能令人稍稍平静。他从没觉得自己是一个对声音有偏好的人。
“能够回答您的问题是我的荣幸——不过，可能让您失望，对于食物，我没有偏好，”Draco随口说道，想象一个哑炮的儿子的生活，“可能这话会引人发笑，但在我小的时候，我能得到的食物并不是那么丰富，我的父亲也并不骄纵我——所以长大后即使变得富裕，我也很少挑剔。”
很少挑剔？
Harry在一旁嘴角抽动——Draco挑剔起来能把汤里小到不行的西芹碎都挑出去。而理所当然的，这个年纪的男孩们不太爱吃绿色食物，如果食物不足够好吃，Harry就要亲自盯着Draco，才能让他吃青豆、西蓝花或者菜叶子较多的蔬菜沙拉。
当然了，Harry几乎从不挑食，从·不——Charles信奉食物来之不易，而Harry太爱Charles，他从小就难以忍受爸爸对他露出失望的表情（尽管Charles永远不会这么做）。
Draco一说完，便屏息等待着黑魔王的回答。
这位看上去暂时没什么架子的黑魔王一直对这个假身份表示出不同寻常的看重——那接下去他会顺着这番话往下说，我还是发表其他的看法？这有助于他们评价黑魔王的目的。
Harry也在一旁紧张地盯着那边——这有助于他模拟里德尔的想法。至少是对弗朗西斯·巴沙特的想法。
但是里德尔并没有马上回答他。
只见这场宴会的主人一手托着下巴，将视线投在那些厅顶的壁画之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用颇为怀念的语气继续询问道：“这么说，你幼年一直和你父亲一起生活。”
“是的，先生快速地肯定道。
里德尔又询问道：“想必他是一位慈爱的父亲。那么，来到英国求学会让你会想念他吗？”
“有一点，先生，”Draco斟酌着用词，“但是在这之前，我被送去给一位长辈教导，那也是必须离开我父亲的……所以，我得说，我已经习惯了。”
“那么，你会给你的父亲写信吗？或者那位长辈？”里德尔问道。
这都是什么问题……我是在开我妈妈的茶话会吗？Draco想。但是他还是回答道：“不多，先生。如果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就需要直接回去，除此之外，我忙碌于学业，没有多少空闲。”
“知道吗，小弗朗西斯，你的说法让我想起了他跟我一起生活时的事情。”里德尔说，“他，还有我自己。我和他也都不挑食，因为我们在很小的时候都没有什么选择。在物资缺乏的时候，任何事物都难得可贵，挑剔是一种奢侈，但是他也和我说过，只要要求不高，在有限的选择下，我们也可以让自己享受生活……”
他收回看着壁画的视线，对Draco笑了一笑：
“等你到了我这样的年纪，拥有相应的成就，大概也会觉得选择自己喜欢的食物没什么不对。但是他不是这样的……他似乎一直都对任何食物都一视同仁，没有一丁点的偏爱，我有时候都怀疑他吃下去的东西都和水一样没有味道，所以他才什么都吃……”
Draco在这一刻有一丁点的恍惚。
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些重影，视线里的物品和人都渐渐模糊、扭曲成色块，几秒与之不同的场景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一间不大的屋子里，黑发的男人端出一盘烤得很朴素的饼干放在桌子上，桌子另一头是一个半大的男孩……
Draco有点难受地晃了晃头，那画面就又消失了。
TOM。
他仿佛听见那个男人如此说道。
这几秒的恍惚出现得太轻微，导致他清醒的时候，完全没办法想起其中的细节，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看到了那个画面。
难道说，他刚刚错把酒当了果汁喝，或者进行了过于丰富的联想？
Draco在困惑的时候，里德尔好像对他的恍惚毫无察觉，继续说道：“……后来我们有条件选择自己想要的食物，他也没有多少变化。只是教育我，一些食物对人体非常有益，过多的蔬菜和过多的肉都一样需要均衡……”
他？Harry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这个用词。
“他？”Draco暂时把那个恍惚抛在脑后，适当地半真半假不解地迎合话题。一般来说，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作为倾听者，不问一下也是没有礼貌的事情。
“噢，很抱歉，也许是上了一点年纪，我总是喜欢回忆往事——他当然是指我的监护人。”里德尔很自然地说，“你们大概已经听Abraxas说过了，他们都称呼他为Evans。啊，多么令人怀念的称谓，一开始我也这么叫他。”
这么说你之后会叫他爸爸？Draco在心里腹诽道。
“我很想他。”里德尔轻声道，“也许你觉得像我这个年纪的人还思念自己的监护人非常幼稚……但是就像我一直说的，我没法阻止自己想起有关他的事情。我希望他早点回来，回到我的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笑容，Draco的背上又出了一层冷汗。
这种感觉不像是对方在威慑他，但是他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不说这些有年头的事情了，”里德尔说，“我该做到我承诺的了——你该好好吃点东西，喝点什么，休息一下。”
说完，他很有自觉地下场去，邀请了Bellatrix跳一支舞，好让男孩坐在那里不太拘束。
Draco几乎是毫无意识地抬起手，差点就灌了自己一杯味道浅淡的冰镇餐前酒——如果不是Harry即使拦住他的话。
“等一下——虽然它看上去像饮料，”Harry凑上前去，轻轻地在Draco的手臂上摁了一下，“但是它确实是酒。以防万一，你少喝点，Draco。”
他知道这种场景下他们难免要作为未成年人喝点酒，但是——这和灌下整整一杯酒还是有区别的。
“你是有点醉了吗？”Harry凑到Draco耳边小声问道。“我知道一个解酒的魔咒。”
“不确定，鬼知道说，“但是我应该还没喝这玩意一口——我的脸红了？”
“我刚才看到你发呆了，”Harry歪了歪头，眨眨眼说，“你还晃了晃脑袋。”
想了想，他有点紧张起来，拽住Draco的袖子，在意识频道问道：“他不会对你摄魂取念了吧？”
“他做不到，”Draco对这方面倒是很放心，“‘那个地方的合约可以保证这方面的安全。”
神秘事务司既然会有穿越时空的任务，在约束执行人的同时，自然也要考虑到有人的大脑封闭术差的要死。在那份合约上，自然有着神秘的魔咒帮忙保护他们的脑袋，让他们不被窃取来自未来的秘密。
Harry松了口气。
“你吃不吃东西？”Draco说，“你吃没吃东西了？”
Harry老实地摇头，小声说：“没吃多少。”
Draco立刻挪动着手臂，让足够宽大的、罩在外面的长袍在桌子上的盘子，以及上面的水果和餐点一扫而过。
“吃。”
Draco偷偷攥着几颗葡萄，状似不在意地把手伸到一旁，用另一只手的袖子挡住了拿葡萄的手，嘴唇蠕动着说。
Harry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轻手轻脚地蹲下来，两只手搭在Draco的膝盖上，凑近了张嘴，一口咬掉了他手上的葡萄。
…………
“你又在看弗朗西斯了。”
宴会快结尾的时候，Sirius才又听到弟弟的声音。他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过头，挑了挑眉。
Regulus皱着一张脸，把手里的果汁放在一旁。他上前去，将自己的哥哥拉到一边。
“你整个宴会都不和人打招呼，”Regulus声音极小地说道，“弗朗西斯跳舞时你也在看他，现在你还在看他……你老实告诉我，Sirius……”说到这里，他犹豫了半天，然后抬起手，掏出一个有着静音咒效果的怀表，摁了一下。
Sirius挑眉：“你想说什么，我亲爱的弟弟？难道关心朋友不对么？”
“那我恐怕你关心的视线就像是雨水一样无孔不入s脸色有点发白地说，“Sirius，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是不是看上弗朗西斯了？”
“……什么？”如果现在他们在喝黄油啤酒，Sirius能保证自己可以一口气喷个三米远什么的，“你说什么？”
“你的关心的过分地多了，”Regulus说，“我知道你选择约会对象的条件……我知道你不是只喜欢女生的。”
“…………”Sirius表情有点扭曲地说，“如果你的好朋友知道你这么想他，他会哭的，Regulus。”
“他不会知道s笃定地说，“这么说你没有吗？”
被Regulus用如此质问的语气询问这种荒谬的事情，老实说，Sirius可以说是气不打一处来，如果面前站着的是James，他可能已经扑上去掐哥们的脖子了。
但是这么问的是Regulus。
“谁知道！哦，他确实是个美人，”Sirius看着弟弟，哼哼几声，故意言语轻佻地说道，“你反而提醒我了——也许我突然喜欢这样的类型了呢？你知道，如果他是个姑娘，他已经能超越Evans，成为校花了！”
他越是这么说，Regulus越能察觉到他的刻意。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脸都因为兄长的这种刻意的气人行为而发青，但是他也明白，这正表明他胆心的事情不是真的。
“如果你没有那些不好的想法，那很好，”Regulus强忍着心里绝不美妙的情绪说道，“我知道你从不对那些约会的对象认真，假如你想玩弄弗朗西斯的感情，你不会讨到好的。”
“你就光说我吗？”Sirius表情不善地冲着主座那边抬了抬下巴，“我看那边才危险——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盯着那边？你听说过谁能有‘那位大人如此‘深厚的恩宠吗？”
Sirius冲弟弟嘲讽一笑，作为Black家的长子，他一向不那么天真。
“我就怕你们的‘大人不是对他的姓氏感兴趣，”他说，“而是对其他的东西感兴趣……那我们的小弗朗西斯可真倒了大霉了。”
第 302 章 哈利披马甲的日子（六十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