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gulus或者其他同学的信件，和诸多充斥着修辞、问候、打听、解释的信不同，这封信简短随意地可怕，仿佛只是和朋友闲聊一般。
Harry想了想，考虑到Lucius的暗示——那显然是叫他赶紧回信——他找来纸笔，揣测一番后，套用Regulus往往写信的模式，写了一封回信。
先赞美、感谢对方，然后推辞一番那些礼物，最后再委婉地回答问题——不知道，不太了解，没打过。
写完后，他咬着羽毛笔的尾端，环顾四周，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找了个信封把信封好。
其实他很想喊一声Draco你在吗，看看我这样写行不行……但是想到Draco的态度，Harry又有点害怕回答自己的只有空气。
为什么他就这么——不和我说话了？这是我的问题吗？
Harry伸手把头发挠的乱七八糟。
从记事以来第一次，他难以搞懂别人生气时的想法。
…………
几日后。
成衣店中，Sirius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呵欠。
和他身边衣着整齐到可怕的弟弟不一样，他的着装虽然正式，脱掉了外头配套的长袍，露出里面的骑装来。他今年已经十五岁了，身材高大，体魄精干，白色的衬衫剪裁适度，褐色的皮带勒住了他的腰杆，他们都恰到好处地表露出他宽阔的胸膛和客观的手臂肌肉线条，告诉所有有眼睛的人他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豆芽菜。
“我不明白，打魁地奇为什么要这么正式。”他吹了一声口哨，半是感叹半是嘲讽地说，“魁地奇世界杯的选手也不可能穿得这么整齐，Riddle先生真是了不起，不仅能花短短几天举办一个魁地奇爱好者聚会，还能引领潮流时尚——我都不知道穿了这些还有谁可以打魁地奇。”
“你太夸张了，Sirius，”Regulus有些紧张地整理着袖口，“这不算什么，你都没试过真的穿它上扫帚。”
“我不穿它上扫帚就知道它不合适，”Sirius拉了拉领口，“你也打魁地奇，真不知道你怎么能忍受亲爱的妈妈要求我们穿这种玩意‘好好表现。
“我们不是那种粗鲁的、被随意观看取乐的球员，”Regulus说，“我们得注意得体。”
“得体还打什么魁地奇，”Sirius翻了个白眼，大声地说，“我要是时刻注重得体，你们的魁地奇队长——那个大块头叫什么来着——非得把我的胃打出来不可，上学期我还拿游走球抽打了他的下半身呢，你觉得他记得‘得体这个词吗？”
“你是Black家的长子，和他不能比较，”虽然在说自己的队长，但Regulus的神色淡淡地，“他们可以不在乎得体，甚至在学院里我们也暂时可以不那么在乎，但是现在，我们需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Sirius又翻了个白眼——他有时候觉得这个弟弟真像一个留声机，只会在他耳边反复播放他妈妈的狗屁观念，一点也不有趣。
假如这不是一场针对纯血家族的魁地奇聚会；假如这场比赛的奖品不是传说中刚开发出来的全世界最快的扫帚；假如不是James也难得有兴趣打算参加这场聚会，那么打死Sirius，他也不会准备和Regulus一起去一场Gaunt庄园在背后操办的聚会，因而来挑选合适的‘骑装——Sirius不承认这是魁地奇装，他觉得穿这个打魁地奇的人会被打爆。
但Black夫妇显然不觉得，他们虽然对魁地奇这项运动嗤之以鼻，但是他们也希望Black家在各项比赛上出彩。这是唯一一次他们对Sirius在魁地奇上的水平表示赞扬，并鼓励他好好打球，还给他很多用来买相关用具与新扫帚的金加隆。如果不是他们同时还指定了着装的话，Sirius觉得自己还能更高兴一丁点。
他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成衣店的各种东西，等待Regulus吩咐完要修改的尺寸，而就在他捞起一枚戒指左看右看时，他从旁边的镜子里看到了他认识的人走进了店里。
看到他，Sirius不禁精神一振，招呼打得比Regulus还要快。
“嘿，可爱的弗朗西斯！你也来买衣服？今天是什么幸运日，能让我在这里碰到你？”
他热情地迎上去，丝毫不管男孩脸上表露出的嫌弃神色。
“日安，Black先生。”弗朗西斯，也就是Harry，对Sirius干巴巴地打了个招呼，“很高兴见到你。”
说真的，他现在不太想见到Sirius，一看到Sirius，他就想起Sirius的外甥三天没和他说话了，随后头就开始痛。
“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Sirius挑了一下眉，但并不介意这样的态度，“那么，你来买什么？不会也是什么骑装吧？”
Harry不太想回答他，而是朝着Regulus点点头，后者看着室友，原本板着的脸也柔和起来。
“你应该也收到了邀请，”Regulus说，语气比和Sirius说话好了很多，“虽然不知道你飞的怎么样，但是就算不打算去争夺奖品，一件合适飞行的衣服也是很必要的。我们已经挑到合适的款型了，你可以按照我的再定做一件。”
“这太好了，多谢，”Harry说，“我等会还需要去买一把扫帚。”
Regulus对此报以微笑。
面对着友谊的小场景，被两个人所抛在一旁的Sirius挑了挑眉，又开始找他的存在感。
“你会打魁地奇吗，亲爱的，甜蜜的小弗朗西斯，”他伸出胳膊揽住男孩，想要故意贴近他，但后者早有防备，身手敏捷地躲开了，“如果你害怕出丑，我和James都可以教你——你呼唤扫帚要几秒？”
“从我叫扫帚‘up到它用把手部分打在你的头上可能只要不到三秒说完，自己都震惊于他也能说出这样的话，而且非常顺畅，几乎是脱口而出，“我只是需要一把扫帚——我本来没有在Hogwarts用扫帚的打算的。”
他是决不会去参加学院队的——这太没必要了。而为了不引人瞩目，他也并不想展露他的飞行天赋。
“你不喜欢打魁地奇？”Sirius说，脸上的表情还蛮意外的，似乎在他的认知里，没有男性不喜欢魁地奇，这是全□□动。
“不喜欢冷冰冰地说，面无表情地把教父退远一点，随口回答道，“我飞得不算好。”
他转转头，陡然看到Sirius身边的镜子映出自己的表情——非常冰冷，僵硬，嘴角下拉，目光溃散。
哦，我今天演技超长发挥，他想。但马上，他脑袋里闪过的是Draco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等我回去后，他会跟我说话吗？他能给我说更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你怎么这么不高兴？”
Harry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Sirius正在拍着他的脸。
“什么？”他有大概三秒的楞愕，但马上就恢复正常，“我见到你一般都不太高兴，Black先生，如果你能注意到的话。”
Sirius摩挲着下巴，摇了摇头。
“那不一样，”Sirius不管弟弟飞来的眼神，很感兴趣地绕着他转，“你平常不高兴不是这种表情。该让James来看看你，他看到你，可能会大叫着我可怜的心肝小宝贝，并扑过来拥抱你。”
Regulus：“Sirius，注意你的措辞……我以为Potter喜欢的是那位红头发的小姐。”
“他是喜欢Lily，但他也经常把弗朗西斯当他的小宝贝，”Sirius大笑着说，“你经历了什么，我可怜的小弗朗西斯，叉子——James看到你这样，他是一定会心痛无比的。来，和我说说，谁让你不开心，我帮你教训他。”
“我没有说。
“你有，”Sirius坚持他的看法，“你平常不这样。”
Harry此刻真是好奇，Sirius对他到底有一个怎样的认知，他的‘平常又是指什么。
“我和别人有了矛盾，”考虑到经过核查，他们发现Sirius对他确实有一种奇异的感知，Harry给了个理由，“他现在不和我说话了，所以我很烦恼，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和他沟通，也不知道他在怎么想。”
Sirius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所以你有除了Regulus和Lily以外的朋友？哦不，别告诉我鼻涕精也是你的朋友！”
Regulus：“……Sirius。措辞。”
Harry：“您真会说话，Black先生。请恕我不能透露更多。”
说实话，Harry此刻感觉有些奇妙，他觉得自己在说刻薄话时越来越——有那种味道了。
“如果你最后和他不能和好，”Sirius对他挤眉弄眼，“你可以跟我做朋友。这样你所持有的朋友数目就等于没有变化了。别这个表情，我可是Hogwarts里大家最想做朋友的人。”
“恕我不能同意这个说法口气轻飘飘地说，并把头转回到店主夫人身上，“谢谢您，夫人，就像刚才我们说的，我也需要骑装。”
“没有问题，亲爱的，”成衣店的夫人笑眯眯地说，“最近来这里购置骑装的巫师可多了，我们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感谢您礼貌地说。
“所以你要去参加比赛吗？”Sirius不放弃和Harry搭话，几乎黏在了他旁边，“James也会去，他飞得非常棒，你看过他的比赛吗？他总是能很快抓住金飞贼，我还是他的最佳搭档，总能把Slytherin打得吐血。”
“嗯——我也是一个漫不经心地说。
“弗朗西斯不喜欢魁地奇s说，“不过他偶尔来看我的比赛。”毕竟他们的关系非常和谐。
“那他飞得怎么样？”Sirius终于把视线投向弟弟，后者摇摇头。
“弗朗西斯不怎么上扫帚s说，“你也别烦他了，Sirius。我们还有东西要买。”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弗朗西斯现在不想和别人搭话。在这个时候保持沉默，也是一种体贴。
说完，他对自己的室友友好地点点头。
“到时候见。”
“到时候见简短地说。
…………
Sean端着一盘沙拉上楼的时候，正哼着五音不全的歌。
“你怎么一个人傻站在这儿，”他已经习惯了Harry时不时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但这个时间点，看到Harry站在房间门口时他还是颇为奇怪叉了一口蔬菜塞到嘴里，口齿不清地说，“进去啊。”
Harry端着托盘，表情看起来不是很快乐。他无声地摇了个头给Sean看，Sean则踮起脚看了托盘一眼，发现里面是奶油汤、三明治与一小块苹果馅饼，就这么几秒，他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什么？怎么了？”Sean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仍然盯着托盘笑嘻嘻地开口，“你的门锁坏了？”
“他不让我进去说，“我买完东西回来后，发现他把门给锁了。”
“谁？噢，你表兄？”Sean脸色有点古怪的眨眨眼，看了看没动静的门板，“你们俩吵架了？”
Harry点点头，又摇摇头。
“为什么你点头又摇头？”Sean不太明白Harry做这种动作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不妨碍他露出一个‘哇哦的表情，“——啧啧。生气了把你关在门外——好兴致。我过去上学时，男孩之间的风气还不是这样的。”
对于天天在这栋房子里过没有目标的生活的他来说，小孩们的事情是难得的调剂，所以虽然这事跟他没关系，他也有些兴奋。
“你在凌晨一点还在吃带肉和奶油酱的沙拉，”Harry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温和但从善如流地道，“这才是要‘哇哦的事情。你知道飞行燃烧不掉你的脂肪吗？我觉得Hank肯定说过不止一次，你不是靠肌肉与热量在飞行。”
Sean露出了一个被刺伤的表情，并不自然地扯了扯衣服，好挡住他这段日子不断变宽的腰腹……但这阻止不了他把培根卷往嘴里放。
以及，这也阻止不了他的幸灾乐祸。
“你怎么惹你表哥生气啦？”Sean比任何一个高中生都还要热衷于探听男孩们的八卦，他挤眉弄眼地道，“你表哥——就差成为你腰上的挂件了，你做了什么把他惹火了？他在里面干什么？”
Harry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展示性地敲了敲门。
“表兄，”Harry不大不小地喊道，“Sean问你在里面做什么。”
话音刚落，门板上传来被砸了一声的巨响。
“别跟我说话！”里面的人吼道，“让我一个人待着！”
Sean被这冲天的火气惊呆了。
在Xavier家的大宅里，Draco一向表现得体。如果要总结他的一言一行，那么一句话就可以了：他在努力扮演一个和表弟关系很不错的、有教养、有礼貌、不多嘴，绝不关心表弟以外的任何事务的好表哥。
Harry则冲他摆摆手：“……目前就是这个状态。”
“额，你没有钥匙？”
Sean莫名有点畏惧。在他看来，小弗朗西斯的小脸蛋还是那么可爱，但是小朋友现在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Harry：“他把锁孔堵了。”
其实是用了咒语锁住了。
他不知道的是，相比起前几天，这已经算比较好的情况了——好歹Harry和Draco之间还在说话。最开始，Draco一言不发，Harry也难得没有主动解决问题，直到几天后，他们转移阵地，这其中的气氛才发生了一丁点变化。
——Harry变得有些沉静又沉默，Draco变得有些暴躁而自闭。
和Sean解释完，Harry就又使劲地敲起了门版。“——就算生我的气，你也得吃饭！”
“如果他不吃，那我——”Sean擦擦口水，猛地一伸手去够托盘，但Harry动作敏捷地躲开了他并瞪了他一眼。
“如果你想凑热闹，还给我捣乱，”Harry温和但果决地说，“我就要告诉Hank，让他来管管你。”
“你说的好像他是我爸一样，”Sean嘀嘀咕咕地说，颇为不甘心，但他确实怕Hank，因此收回了手，“反正他又不吃，给我怎么了，我也饿。”
Harry想翻白眼，但他忍住了。
“他没吃晚饭，”Harry简洁地回答道，自从和Lucius交流完，他就有些厌倦长些的措辞方式，说话尽量简短，“我觉得这么比较不太公平。”
Sean做了一个鬼脸，嘀嘀咕咕地走了。
等确定Sean走远，Harry才又开始继续他近一个小时的惯常动作——拍门。
“Draco，你总得让我清理你的记忆——”Harry又一次耐心地说。
神秘事务司在他们走之前帮忙解咒了一次，并告诉他们，如果不小心再次中招，或者想防止这个魔法带来的某些残存后遗症，可以用一忘皆空，将可能残存的梦境内容‘删除。而Harry觉得，由他来进行记忆上的封存，会更加稳妥。
但这个方案止步于房门之前——Draco根本不给Harry开门。
“我不会让你对我的记忆动手动脚。”门里冷冰冰地说，“我能掌控自己的情况。”
Harry沉默了一会儿。他把托盘放在某个放雕塑的平台上，深呼吸一口气，再吐出来，深呼吸一口气，再吐出来，重复了好几次。
“你这么说真的让我很伤心，”Harry用一种非常、非常慢的语速说，声音渐渐从小到大，“你知道我从不会——随便动别人的脑子。你知道这点的。我现在只是想给你做一点保险，绝不会乱看——你非要这么固执吗？”
“我想——一个人呆着。”门里面的人说。
“那你也得吃饭。从我们昨天转移到这里开始你就不吃饭了。”
“你怎么像我妈妈一样——我都说了要一个人呆着，一个人！”
Harry又重复了几次‘深呼吸，吐气、深呼吸、吐气的过程。
然后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开始伸展左腿，并深吸了一口气，。
…………
Draco躺在床上，抱着一只枕头，望着天花板，面无表情，并无视了自己的胃因为空旷引发的疼痛感。不是说他不想吃饭，但是他现在不想出去看见Harry的脸。
……不，这个说法不够准确。
他现在——不能够和Harry面对面。他不能看那张漂亮却虚假的面孔，那玩意仿佛一个明晃晃的证据——虽然是他在对Harry发火，但一切错误其实是由他造成的。
没错。抛开多余的不甘心，Felton其实也是他。所以这个说法完全没有毛病。
而问题就在于——靠着Draco一个人，没法解决问题。这甚至是他们双方的共识。
在这几天里，他极力地逃避着这个答案，他多余的自尊又无法克制地自己提醒自己这一点，然后陷入一种悲愤和纠结之中。这其中甚至混合了一点嫉妒，一点点——Harry天生就是上天的宠儿，他是一个巫师，又幸运地是个能力奇特的变种人，他本人又很勤奋好学，Draco不怀疑他能把两边的课程都学好。
同样的情况下，Draco可能手足无措，但是Harry拥有很多选择，并且显得游刃有余得多——这就是为什么Draco在神秘事务司陡然爆发。这脾气来的很快，蛮不讲理，但当它爆发的时候，Draco一点也没觉得惊讶。
为什么他能我不能？我什么时候才能——才能不这么——无能？如果先来的是我，我一个人怎么做这些任务？
承认自己无能是很难的一件事情，又辛辣，又苦涩，又有点发酸；但是在这几天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Draco一个人独处的时候，那种无力感却又会一起涌上来，像十盆曼德拉草一样对他咄咄逼人……
“我为什么要对他发火？”
Draco恼怒地对自己说，并把抱着的枕头甩到一边。
“反正他不能知道这些。”他对自己喃喃地道，“他不能知道……”
Harry不能知道Draco的心理状态可能出了问题。也不能知道他对那画像有了些猜测，不能知道那个联系真正的来源……他怎么就一时忍不住说了那个联系？他怎么就忍不住？他的嘴到底怎么在生长，漏斗一样什么都说！
Draalfoy，你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
砰！！！！
一阵巨响把Draco从床铺上震了起来。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门板缓缓地倒下来，一个身后漂浮着托盘的HarryXavier用一贯的表情对他温和的说话，仿佛伸腿靠着蛮力踹开门的压根不是他一样。
Draco不合时宜地发现一件大家都没有关注的事情——魔法锁住的门居然会被人力踹开。这不魔法。
“Draco，”Harry走进房间，房间里没有开灯，背对着光源让他的面容变得有些模糊不清，“我们需要谈谈。”
“……我要一个人，”Draco终于想起来反抗了，他试图主张自己之前的意见，“呆着——你怎么可以这样直接进来！”
“那我要怎么进来！”
Harry陡然拔高的声音直接穿透了整个房间，就好像他之前的平静温和是个假象一样，“打碎你的窗户？还是直接瞬移到你面前？或者，我可以不踹门，砸墙？”
“——如果你肯给我开门，我就不用这么做！”Harry瞪着双目一字一句地喊说，“这好像不是我的错。”
Harry甩了甩魔杖，将门板复原，并将它锁住，慢慢走向Draco。他的脸型和头发都慢慢变化，金发变得漆黑、凌乱，眼眸也从灰蓝恢复成祖母绿，而那张看起来有些冷淡，颇为威严却精致好看的面容也逐渐恢复成那张亲切的模样。
Draco不禁开始咽了口唾沫。这张脸变回去并不能带给他安全感，事实上，即使原本的面容更加亲切而阳光，但看到这么一张熟悉的脸如此平静，他反而觉得有点不妙。
他直觉这种状况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很抱歉我直接进来，”Harry放轻声音说，“因为我发现，遵守一些规则和礼仪不能让我跟你好好说话。”
Draco又咽了口唾沫。此刻他倒是把烦恼全部抛在了脑后。
“我不想对那个底线进一步，”Harry在床前停了下来，语气恢复了以往的温和，不再大声、尖锐，但这种语气落在Draco耳朵里，还是见鬼的显得格外可怕，“我不想做到入侵你大脑的那一步，爸爸不是这么教导我的，我尊重每个人的个人隐私。”
“所以，我们来好好谈谈，沟通一下，看看彼此是怎么想的，好吗，Draco？”
…………
Harry可以对Draco容忍很多事情，其中包括点菜、拽他上魁地奇，占据他的床铺，捉弄他的妹妹，发表非常欠揍的傲慢言论等等。甚至于他对某位教授的事情有所隐瞒，或者有个私密的女朋友，写个情书，Harry也觉得这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他要做一个体贴的朋友，为Draco着想，权当自己不知道
但有两件事情他不能够容忍。
一、拒绝沟通。二、伤害Draco他自己。
第 309 章 哈利披马甲的日子（六十八点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