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Harry迈着蹒跚的步伐跟着Dumbledore走出了会议厅。没错,蹒跚,当你站了快一天的时候,就算是篮球巨星也会觉得腰酸腿软,而Harry关于这方面没什么咒语储备,就算有也没法在不念出声的情况施展。
尽管不信教,还是个巫师,在Harold部长宣布会议结束的时候,Harry还是觉得自己听到了天国的钟声!
Dumbledore作为一个参加了数次会议的老人,自然非常理解这种状况。他起身的时候,Harry还想去搀扶他,因为他也不年轻了,坐了这么长时间绝不会舒服,但Dumbledore只是摆了摆手,为男孩施展了一个消除疲劳的咒语。
“你一定累坏了。”他温和但颇具威严地说,“我很抱歉在这样的场合不能让你坐着旁听。不管如何,我们总要遵守规定。”
“这没什么,先生,遵守规定才能带来秩序,秩序是我们稳定生活的一部分,”Harry半真半假地打趣道,“我以前学习交际和舞蹈的时候也要站很长时间,比起那些,现在还算不错了。”
“怎么会,”因为他的语气不是很严肃,所以Dumbledore也故作轻松地说,“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会对舞蹈十分擅长。我年轻时也很喜欢跳舞。”
“可能别人是吧,”Harry想到自己学舞蹈吃的苦头,不由得诚心诚意地感叹了一句,“但是我有时候觉得我就像一块儿不协调的木头。”
Dumbledore的脸上浮现出一些淡淡的笑容,却又很快隐没。他脚步轻快地把男孩夹带出了会议室,并且一出魔法部就幻影移形,把他送回了Godric山谷,这成功杜绝了更多的人往这边聚集——这速度甚至不太像一个老人了,Harry认为Dumbledore在一些地方总是特别的‘狡诈。
不过,他的确让Harry松了口气。
很多人都会觉得,人们在短暂的休息后,都会打起精神展开更加激烈、深入的讨论,但是实际上,Harry站在Dumbledore后头看完下半场的会议,只觉得一些人虽然重新打起精神对着目标冲刺,但也让很多人在疲惫之中放弃原本的目标——就像很多走了长途的人,他们也许不会在走动时瘫倒,但是一旦他们坐下来休息一会儿,那些疲惫感就会一拥而上,将人的精神击倒。
这些在席的人也是这样,他们一开始可能坚守自己的原则,但是在漫长的会议时间里,在一群比他们更厉害的人面前,他们的情绪和坚持都会变得疲软,甚至产生一些‘啊,随他们去吧、‘这种处理方式不是不能接受的妥协情绪。
在这种长时间的争论中,大概只有胜者能够因为胜利在望而越战越勇,在夺得想要的胜利之后,这群人会越来越有精神,他们甚至会在会议结束后继续讨论,多享受一会儿胜利,然后Harry眼睁睁地看着会议室变成了一锅慷慨激昂、唾沫横飞的沸水——
——说真的,Harry并不想和这群‘有精神的人继续打交道,他已经很累了。
“哦,”巴西达听到响动后从屋子里迎了出来,“你们回来了。哦,哦哦,看看你这可怜的孩子,”她怜悯地看着脸色苍白的Harry的,伸出满是褶皱的手抚摸着他的脸与肩头,“我知道那群人是怎么议论一件事的,那不有趣。”
她甚至有些恼怒地看了Dumbledore一眼:“你一定让他听完了全程——这对一个孩子来说还太早了。”
“不早了,夫人,”Dumbledore淡淡一笑,没有对这种指责感到恼怒,“如果不出意外,他以后总是要在英国生活的。如果想要有一番作为,一些事情他需要了解,而这件事又与他有很多关联,多了解一些政治、法律与形势并不是坏事。”
Harry嘴角抽了抽,有些心虚——尽管Dumbledore校长很大可能是出于好意才这么做,但这番好意注定是要白费的。
“你们总有这些大道理。”巴西达埋怨地说。不过,尽管有意见,但她仍然询问道:“那么,想必你们都很需要来杯茶了?”
“我想我们都非常乐意,只不过我还有别的事务要办,”Dumbledore拍了拍Harry的肩膀,“只不过在办事之前,我需要先把弗朗西斯送回来,他站了快一天了,很需要一些茶与点心——或者洗个澡,睡一觉。”
“噢,可怜的孩子。”
巴西达立刻和每一个慈爱的母亲、祖母一样,揽着男孩进屋准备茶去了。
进屋之前,Harry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老校长站在花园之中望着他们,久久地没有走动一步。他的脸上,笑容渐渐地变得浅淡,直至完全消失。
直到他砰地一声通过幻影移形消失在原地,他都没有再一次迈进这栋花园。
…………
James漫不经心地扔着巫师棋的棋子,看着他们互相厮杀。他的下棋水平并不高明,他的对手也不,一般来说他们会对着对面猛烈进攻,直到有个人运气不好被‘将军——但是今天,James一点儿心情都没有。
他的棋子在棋盘上都像他本人一样懒洋洋的,缺乏进攻的意志,然后很快,它们就被Sirius的棋子粗暴地敲得粉碎。
“看看,看看,你把棋子送上来给我吃!如果我真的是国王,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俘虏了,叉子!”
Sirius在棋盘对面大笑起来,James则翻了个白眼,瞪了他一眼。
这时,家养小精灵进门来通知它们,主人已经回到家中。
James马上跳了起来。
“哦哦,哦哦,知道你关心你的百合花,还有你的小宝贝,”Sirius调侃道,“倒也不用这么焦急,James,你父亲可不会跑。”
James又白了他一眼,回击道:“你最好也多关心关心这件事,Sirius,不然下次你缠着小弗朗西斯却挨了打,我是不会给你说好话的——我得说什么,说你一丁点也不关心他但是求求他给你一个好脸?我没这面子。哦,还有你的弟弟,你弟弟多喜欢他啊,你上次还和我说Regulus在他身边变得和小时候一样听话了。”
“因为比起我堂姐和我母亲那种人,小弗朗西斯显然是个更受欢迎、更懂得什么叫做‘正常的人s漫不经心地道,并不把James的话放在心上,“你简直不能想象Regulus多么没有主见,多么像我母亲的影子,虽然他更安静。不,重点不在这儿,叉子,重点在于这件事里你的百合花和你的小宝贝儿都安然无恙,我简直不知道你在急什么。这需要我关心吗?不需要,有人会比我们更关心我们的德国小宝贝儿的。”
James翻白眼翻的更勤快了。
“弗朗西斯的父母不在这儿,他的家族的势力也伸不到这儿来——他们给他金币,但是不爱他。”他认真地说,“作为朋友,我不关心他,谁能更关心他?”
“你不会想知道答案的s闭着眼睛发出一声呕吐声,靠在沙发上把腿翘了起来,“至少你知道的,我亲爱的卢茜姐夫所追随的那个人很关心他,我父亲也很关心他,我堂姐的丈夫的兄弟也很关注他,弟弟更爱他,你的百合花也——”
他侧过身,躲过James发起的枕头攻击。
“拜托,Lily和你弟弟就算了——而且Lily说过弗朗西斯像她的小弟弟——其他人只是社交礼仪和对他家族的拉拢s说,“只是因为他很优秀——这种关心是不=会落实的——我以为你知道这个呢,大脚板!不和你说了,我要去找爸爸。”
说完,他蹬蹬蹬地冲下了楼。
“好吧好吧s伸了一个懒腰,从沙发上翻坐起来,并起身向楼下走去,“这就是尖头叉子,不是吗?他就是这样……”
不过,尽管对Snape或者Evans的死活并不太关心,但Sirius还是有些好奇的——在这件事上,弗朗西斯·巴沙特还会做些什么?他还会带来什么事情?这件事最后还会往哪里发展?
…………
“爸爸!”
Potter先生刚刚坐下来喘口气,茶杯才刚刚端起来,就看到他的独生子不顾他那突飞猛进的体格与重量,像个小孩一样扑了过来。
他连忙把茶杯放了下来,以免妻子最喜欢的茶具掉在地上。
“怎么样,怎么样,”James一扑过来就急切地发问,“你们找到人了吗——你们救出那些孩子了吗——那些人被抓到了吗?你们做了什么决策?麻瓜那边怎么说?弗朗西斯和Lily还好吗?”
Potter先生耐心地、不快不慢地先挑了结论说出来:“巴沙特先生和Evans小姐都很好,其他的却很不好。麻瓜那边已经找到了孩子们流向的地方,他们解救了很多孩子——但是其中没有小Snape先生。与此同时,其他人达成共识——如果他和他的母亲被找到,Eileen如果被判无罪,就有可能拿回属于她的Prince家的家产。”
James听说过事情的原委,他虽然不喜欢Snape,但这不代表他会喜欢看到一个麻瓜虐待他的妻子,还出卖他的儿子。他很讨厌Snape,真的,他希望鼻涕精消失在世界的另一头,最好从Lily的记忆里消失,但这不代表他喜欢那位没见过面的Snape先生,他觉得这老杂种得到这种下场完全是应该的,Eileen夫人也许不该杀人,但就算她干了,James也觉得她情有可原。
“这不是很好吗,”James说,“我是说,如果她被判无罪的话。”
“但是这还不是最后结论先生无奈地说,“尽管我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Eileen确实是导致了一个麻瓜的死亡——她确实违背了法律,且导致了她丈夫的死亡。而威森加摩有些人显然对她使用黑魔法,在麻瓜界引起风波十分不满,你们知道的,政府一向不提倡黑魔法的使用与研究,尤其是在麻瓜的地盘。”
James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他大叫道:“我敢发誓,那些姓氏都长霉了的人一年能施展一百个比血缘魔法要更邪恶的咒语——爸爸,别告诉我他们对一个只是用来寻亲的魔法瑟瑟发抖?而且,是那个麻瓜先伤害他的家人的,那个麻瓜也是一个罪犯!梅林啊,这是什么道理!”
“显然,Prince这个姓氏已经不值钱了,不值得人为他们伸张正义,”Sirius悠悠地走进客厅,“或者说,它还剩下那么一点残渣,有人想把它据为己有,那么他们肯定希望Eileen夫人下半生都呆在阿兹卡班。”
“不,”Potter先生说,“以Eileen的情况,倒不至于被判终身□□。实际上,这次会议里,认为她无罪的人更多。我认为,如果情势没有发生变化,她在她丈夫的案子上应该没有太大的麻烦。”
Sirius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但似笑非笑的笑容挂在他的脸上,没有变化。
“这真让人吃惊,”他说,“我以为那些纯血派会愿意一个和麻瓜通婚的女人再也别出现。”
这直白的话语令Potter先生叹息一声。
“也许Eileen是不一样的。”他说,“也许她的一些故交更愿意她安全,她总归是一个出身正统的巫师,而她的丈夫只是一个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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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一些政见吞进了肚子里。很显然,Eileen的‘故交们有着别的意图,他们也许真的如他猜想的那样将魔杖指向麻瓜那部分的权力。但是,这些不是一天能解释得清楚,也看得清楚的。他总觉得Sirius还是会难以避免他家族带来的各种场合,在这个孩子的性格、三观都已经踩在边界的时候,Potter先生认为自己不能擅自塞一些想法过去,因此只用最温和的猜测搪塞着两个男孩。
Sirius嗤笑一声,脸上露出一副他信了才有鬼的表情。
James也不太相信这种言辞,他问:“如果这些‘故交之前就存在,Eileen夫人怎么会过得这么悲惨?我可没有听说鼻涕——我是说,Snape有什么来自母亲的人脉。我们经常看见他穿旧袍子!老天,金加隆支援是最简单的支援了!”
“Eileen的父亲在她还未成年的时候就去世了,”Potter先生尽量简洁地说,“然后他将女儿的监护权交给了Evans先生——这也许就是有些人会照拂她的原因。”
James还在思索‘Evans先生和Lily有什么关系的时候,Sirius就跳了起来。
“您不是在逗我吧!”黑发少年夸张地说,“那个鼻涕精的母亲?她和‘那个人曾经拥有同一个监护人?!这不可能,不然他才不会在Slytherin这么凄惨——对他们来说,这是多么光荣的事儿啊。鼻涕精如果不借此耀武扬威,宣告他的荣光,或者多学几个高深的黑魔法,他就不是鼻涕精了!”
James呆了一下,他眨眨眼睛:“什么监护人?”
作为一个Gryffindor家族的人,他没听说过黑魔王的监护人的事情。
“是真的先生说,“但是她成年后就去了麻瓜界隐居、结婚——据说Gaunt先生尊重她的意愿,所以没有让人把她找回来。他现在声称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Snape先生应该是他的教子——所以他至少要维护这位夫人的基本权益。”
Sirius大大地干呕了一声,显然对这对没能成的教父子都很讨厌:“那我真希望鼻涕精永远别回来了——想想看他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嘴脸我就恶心!他一定会相当地趾高气扬——哈,尖头叉子,这下你可以高兴了,如果‘那个人之后把他找回来,成为他的监护人或者别的什么,他肯定不会再允许鼻涕精靠近你的百合花了,他可能会觉得她卑贱,教导鼻涕精去找一个纯血小姐洗洗他肮脏的血统——”
“什么跟什么,”James跟不上他的思路,“谁和谁——谁是Evans先生?什么监护人?爸爸,你们在说什么?”
“那位夫人漂亮吗,”Sirius兴致勃勃地问,“说不定那位夫人会‘改邪归正,成为Gaunt夫人,或者Riddle夫人——”
Potter先生难以抑制地面颊抽动一下,抬手制止了他的这种发散思维。
“不要开玩笑了,Sirius,”Potter先生说,“这些都是无关紧要、而且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梅林在上,就是因为你们还这么不成熟,所以我从未考虑过带你和James去旁听威森加摩会议——这种猜测对一位女性来说是很失礼的。”
“梅林啊,除了我亲爱的姐夫,我们谁愿意去旁听那种会议,”Sirius不客气地说,他还弯腰拿起了桌上的一块儿曲奇饼塞进嘴里,含混地说,“您千万别带我去,我会在那里睡着的。”
James也抖了抖:“威森加摩的会议?我也会疯掉的!那些人只会说无趣的话题,给出无趣的提案。”
Potter先生正等着他们这句话呢。
“但是巴沙特先生就去了先生不紧不慢地说,意味深长地说,“显然,他比你们俩加起来都要成熟——他可是站着参加完了一整场会议,并且表现得相当沉稳。我想,如果是你们俩,你们可能一个小时都不到就跑了,我真心希望你们在有些时候能和他学习一下,他在有些地方真的相当可圈可点,进退得体。”
他想起AgustaLongbottom的态度,无奈地摇摇头。
“咳咳、咳咳!”
Sirius把嘴里的饼干喷了出来,James则震惊地重新扑到了父亲的膝盖上。
“什么?!”James说,“弗朗西斯是——是外籍!他怎么会在那里!他——谁带他去的?”
“Albus显然认为他是一个不错的学生和子侄,再加上他和这件事有些联系,所以将他带来观摩学习,”Potter先生说,“好了,先生们,放过我吧,我不年轻了——如果想知道更多,我建议你们邀请你们的学弟来庄园坐一坐,喝杯茶,这样你们可以了解得更多。”
…………
Potter先生在夸赞别人家的孩子的时候,很显然不知道别人家的孩子和他的教父、父亲一样恨不得再也不去围观会议。
噗嗤——扑通。
一听到声音,本来在看书的Draco马上抬起头——他立刻就看见Harry跟磕了一整瓶威士忌一样摇摇晃晃地倒在了椅子上。他的长袍大概是留在了Godric山谷的房子里,但衬衫、马甲和领结都没脱下来,就这么直挺挺地把头磕在了桌子上,把Draco吓了一跳。
他紧张地凑过去,伸手把Harry像翻薄饼一样翻了个面,仔细看了看,确定他不是真的磕了药或者受伤,也不是收到了很坏的消息,这才拍了Harry后背一下。
“你怎么了?”他狐疑地问,“你像被摄魂怪袭击了一样。”停顿了一下,他又有点忐忑地问,“你听到了什么坏消息?”
他知道Dumbledore是带Harry去旁听会议的——有关‘Snape惨案的会议。
“我宁可和十个摄魂怪打一架喃喃道,“地狱。”
Draco拉了一把Harry。
“不要闭眼睛——你还没说你都听到了什么消息——Snape教授现在在哪儿?”
“他——他暂时是安全的。”
Harry回答了这个问题后,在桌子上瘫了一会儿,随后才把脸贴在桌子上,问了一个很突然的问题。
“你以后会进入魔法部,做一个魔法部的官员吗,Draco?”
Draco挑了挑眉——这可不是Harry会经常问的问题类型。而且这也不是他问问题常用的语气。
“你希望我做吗?”Draco反问道,他靠后了一点,坐在床上,翘起一只腿。
Harry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视线不在Draco的身上,而是在桌子的纹路上。他看着这些纹路好一会儿,才又问出一个问题。
“如果我说我不希望,你就不会去做吗?”他也反问道,“那可是你的未来,你的理想,不该由我决定。”
Draco对这类理智发言的反应就是嗤笑一声。
“我父亲确实为我这么安排,”Draco说,他故意先炫耀一番,说说‘辉煌的前景,把真心话放在后面,“如果我想,我就会有一个很高的地位。我还是你的朋友,你是谁,你可是救世主,是黄金男孩,你知道有多少人会为了这个把选票投给我吗?我觉得我能做到魔法部部长。”
这话令Harry嘴角抽搐,他转动脖子
第 349 章 哈利披马甲的日子(一百零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