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蓝如此干脆就答应了他。
反而令容?生出一些不相信。
他面上露出狐疑,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她。
试图从她脸上找出破绽。
但时蓝始终一脸柔和,坦然平静。
容?方缓缓反应过来——
他是说到他会彻底治好长明的腿,让他恢复如常人,可以正常行走。
……她才答应了他。
呵。
她最在意的,果然还是那人。
容?闭上眼,缓缓呼吸。
感觉自己的胃,难受得像一块硬透了的石头。
他皱了皱眉。
算了。
只要以后她心里只有他一人。
这样一想,还是不放心呢。
容?口干舌燥,手指反复屈伸。
最后,只能笨拙地摇了摇时蓝肩膀。
眼神带了些自己都没觉察,伪装的无害孱弱……
眼巴巴地看向时蓝。
像小孩子找大人讨要心爱嘴馋的糖果一样。
想要一个再明确不过的确定。
“时蓝,三个月内,我会来娶你。我会留你时间,去与长明说清。不管你们从前有何情谊,从今以后,彻底斩断,再见便如路人。我说的,你都知道了吗?”
时蓝把噙着的眼泪憋了回去,努力挤出一个还算轻松的微笑。
“好,我知道了。”
容?这才神色稍霁。
“你穿红色很好看。以后,可以多穿。”
时蓝被盯得发毛。
没有过脑地点了点头,再一次应道,“好。”
容?眉头舒展地更开了,他紧紧拥住时蓝。
时蓝愣了下,想到什么,身体僵硬着,心里有个地方揪得很痛。
但这一次,并没有躲开。
容?嘴角挂着轻描淡写的笑,尽力掩盖内心澎湃。
静静感受怀里这个柔软的人儿体温。
如同自己已经完完整整地拥有了她。
拥有?
他咀嚼这个词,寒潭般的眸子不自觉弯了起来。
染上一层晶亮蜜意。
说来,在这之前,他从未曾真正完完整整拥有过任何。
他长于阴森作呕的泥淖,令无数人人胆寒。
却从未奢想过光。
直到,他遇见了她。
他浑身阴暗,终日不见阳光的冷硬盔甲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
……透进了一阙蓬松阳光。
阴差阳错也好,鬼使神差也罢。
他如今只能承认,时蓝是他心底流露出的唯一柔软。
“醉梦阁,以后你也别去了,我会跟秦妈说一声。你就在家里,乖乖待着,等我来接你。以后,你只为我唱曲儿。”
“好。”
“为什么以前你唱曲,都挑逢单的日子,不挑逢双的日子呢?”
“我从生下来,就不喜欢双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事,不喜欢,就不喜欢吧。我也不喜欢。”
这个问题,他好像不止问过一次。
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其实很喜欢双数。
似乎也是天生。
但这些都是小事,他宁愿说谎,第一次试着去逢迎对方喜好。
就像无数人对他做过的那样。
他不愿再错过她。
容?拥着时蓝,尽量去回想,先皇当年情到浓时,是怎么温柔地抚摸他生母的一头如瀑秀发。
说来可笑,他一边感慨自己着了道,一边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向她靠近的强烈冲动。
他动辄杀人。
战场,自己的家国……
唯独没有爱过谁。
也没有对除了太后以外的女子示好示软过。
更没有人教他应该如何去爱人。
他只能笨拙地效仿着脑海中零星的画面。
“我很快就来接你。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容?轻轻弹了弹时蓝脑门儿,又刮了下她小巧精致的鼻子。
……
时蓝一路所想晃晃悠悠。
家里的灯笼,因为长明不在,已经无人点蜡,夜里黯淡了不少。
时蓝叹了一口气。
明明,她已经做好了去跟长明道别的准备,心里也早就打算不能像以前一样任性……
因为依赖长明,信任长明,不顾他的性命安危,让他带自己来临渊,来醉梦阁。
暴露于人前。
绝不能让他像云锦一样,潦潦草草,死于权谋博弈。
甚至,连一颗棋子都算不上。
但时蓝走到容?之前所指的,给长明新安排的住处门口时。
心里还是生了怯。
“小姐。”
时蓝踌躇之时,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积累了多日害怕。
时蓝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抽噎得不成样子。
“小姐。”
 
第42章 嫁娶 生日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