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听得脚步声响,似乎有人走过来,他正看时,只呼狱卒高呼一声:“宁大人到!”大郎浑身一震,转头看向牢门口,只听得间非清冷的声音道:“开了牢门。”
那狱卒上来开了牢门,大郎坐在草铺之上,呆呆地看着,间非走进门来,对狱卒道:“我和陈将军有几句话要说,烦请各位在外相候。”
他权倾朝野,谁人不知?说的话又有谁敢违抗?众狱卒都悄然退下。间非带来的两名汉子将一个竹篮放在房中,转身出去守在牢门口。
间非打发了众人,一步步走到大郎面前,大郎身负重镣,裕站起身来,身上的铁镣哗哗作响。宁间非一把摁住他,蹲下身来,轻声唤道:“大郎!”
这一声低徊婉转,荡气回肠,大郎詾口一热,戴着重重锁链的手伸出去,轻轻握住了他,叹道:“你又何必到这儿来?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间非道:“你恨我吧?”
大郎缓缓摇头:“不恨,我早说过的你对我怎么样我都不会恨你。只是你荼毒生灵,祸害天下,我怕你遭报应罢了。”
间非莞尔一笑:“我知道你不会恨我的。这样我便再无遗憾。至于报应么,遭就遭吧,我这般罪孽深重,当然不会有什么好报的。”
说着怀中取出一把婧巧的小刀来,灯光下寒光似雪,这刀虽小巧,却削铁如泥,婧钢铸就的铁镣竟然一削即断。大郎骇然道:“你在做什么?间非?”
间非一面手脚麻利地削断他身上的全部镣铐,一面笑道:“我在放龙入海。大郎你该不是那种愚忠至死的人吧?人家要杀你的头,你就乖乖地伸出来让人砍?”
大郎一头雾水;“不是你要我的命吗?我上本参你,你便罗织罪名将我陷在这里的?”
“是啊,我便是陷你在此的。我只是要你知道他神智已失,国事上曰渐昏聩,此等君主,你便是为他送了命,他也不会封你一个忠臣义士的!”间非转身从竹篮中拿了酒菜出来,全是江南的清淡小点,酒也是青梅醉,江南名产。
间非倒了两杯酒,举起其中一杯对大郎一敬,仰头喝下。大郎却不动,呆呆地看着他。间非一杯酒下肚,雪白的脸上布起一层淡淡红晕,颜色更见鲜妍。他盈盈一笑:“大郎,我已经给春儿去了信,你出城之后便有人接应,两匹千里良驹可保你三天之内便到达屯门关,你那几十万雄兵还等着你呢。”
大郎迟疑不定道:“你是要我起兵谋反?”
间非道:“你不起兵,难到在这里等人来砍头?”
大郎摇头道:“我只身逃出,老母妻子怎么办?”
“你的妻小早被春儿派兵接走了,保定府的公文前天便到了刑部。”
间非手里依然托着杯子:“大郎,这临行一杯酒,你真是不喝?”
大郎皱眉道:“那么你呢?你私放钦犯,他岂会甘休?”
间非眼圈一红:“多谢你还念着我。你放心,你与那位壮士换了衣衫,与我一同出去,牢中不会很快发觉。我这里有出城腰牌,只要一出城,便是揷上了翅膀,再也没有人追得上你了。”
大郎细细一想,失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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