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声不绝,迅速靠近。
生哲瀚身躯紧绷,在他的视线当中,一面一面曾经经历过千年风霜的黄色石壁破碎,在沉重的马蹄声中,化作一蓬一蓬炸开的灰尘,黄沙滚滚,千年的岁月遗留下的痕迹终于被全部洞穿,化作齑粉。
像是突然爆发的沙。
最后一面遗留下的墙壁被撞碎。
沉闷的爆发声音渐渐远去,紧接着是清越的招展声音,岁月遗留痕迹之后,忽然涌现出近千柄灰色的旗,仿佛天空中乌云降下,在视野可见的尽头,伴随着雷霆之音,翻滚涌动,轰然往前。
生哲瀚咬紧了牙关,死死看向前面,不过几十个弓手,若是分散开,就在上面,须发皆张,像是一头老迈的猛虎,不断地探出利爪,肃杀惨烈的气势升腾,渐渐的,他脚下已经不知倒下了多少铁骑的尸体,像是一座小山一样。
素来以悍勇闻名的匈族铁骑也感到了恐惧,慢慢地后退,围成了一个圈,不敢再上前来,无数刀剑抬起,锋芒毕露,只是将老者包围在了中间。
一人破军。
而且,并不是寻常的军队,一人之力,能够令天下强军驻足,不得不以性命作为抵押才能够拖住的人,绝非落寞无名的人,甚至于寻常的宗师都无法做到这一点,能够击破军阵的,唯独同样熟悉兵家军阵的人可以做到。
那般升腾而起的惨烈气魄,已然证明了其身份。
传奇名将,在此!
坻川汗王神色沉凝,注视着需要千人才能牵制住的人,道:
“这样的实力……张霄?!”
“不对,你究竟是谁?上一代,上几代,名将之中,并不存在张霄这个名字。”
“当然没有!”
尸山血海之上,老者双手各持一柄长枪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身体挺得笔直,右手拔出刺在胸膛的断刃,猛然斩过。
一颗头颅冲天而起,鲜血洒落在身上,热血洒落刀锋,背弃道路的老人,重新站在了湛卢剑的前面,煞气冲天而起,手中之兵刃直指前方,一如当年,他也曾经这样守护在那柄剑的主人之前。
“六国内战时候,你们曾经从北境入内。”
“还记得,谁将你们,牢牢阻挡在了边境吗?!”
“还记得,是谁让你们当年的汗王含恨死在秦雄城之下吗?”
坻川汗王的神色微变,记忆中最为印象深刻的部分升起,在他的脑海当中翻腾,那仿佛杀神一般伫立在城墙之上的身影逐渐和眼前的老者相吻合。瞳孔骤缩,猛地看向前面的老者。
“你是……”
老人手中的长枪重重点在脚下,白发狂乱如狮,一人气势,浑厚如山。
“匈奴的汗王啊,吾乃神武府麾下不倒之军旗。”
“秦扶风张纛,谨在此应战!”
“此身燃尽之前,休想再进一步!”
“神武……张纛?!”
“原来如此,”
坻川汗王闭了闭眼,抬起手掌,背后仍旧足够的主力抬起了手中的兵刃,先前损失,连半成都不到,而这铁卫真正的主帅便是他,也唯独只有他,能够发挥出铁卫的真正实力。
背后的铁卫瞬间迸散开来,调整方位,像是一团流动的水银,远比方才更为恐怖的杀气爆发,不同于先前略带练兵性质的出手,此刻的铁骑已然要倾力而出。
面对着真正的全军出动,张纛只是深深吸了口气。
背后的湛卢剑异象已经冲天而起,他明白,取剑的人很快就要出现了,他做错了太多的事情,错就是错,至少,最后要尽全力做些许的弥补。
他不知道军费的事情,但是匈奴和秦必然有一战,能够多杀伤些敌人,便是微薄的赎罪。
他伏低身躯,依靠着手中的长枪。
慢慢往前,口中低低呢喃。
“唯愿天下,四海升平。”
“要守住边疆,寸土不让……”
“功成之后,不肆意枉为,不居功自傲。”
“不可求名,不可为利,不可为一己私欲动武。”
“神武之兵,所为者天下。”?
“为此而战,死不旋踵。”
“此为神武。”
吕映波面色突然苍白,死死看着老者的身后。
“不对,那是……”
“影子?可是,怎么可能……”
伴随平静地前行,老者的背后,一道道虚幻的身影浮现,旋即展开,他们身上是破碎的铠甲,手中是残破的刀剑,他们身上满是血污,他们仍旧昂首,仿佛老人的影子,留在身后。
吕映波神色慌乱,往后退了半步,呢喃道:
“影子?是影子?白虎堂……”
“但是,这个数量……不可能……”
“不可能,一千人?三千人?”
“不,更多?”
她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昨日曾经听到那老者说出的一句话。
神武府麾下,讨伐六国,阵亡人数,五千七百人。
第一期神武三千人,阵亡人数,两千八十一人,近全军覆没。
吕映波的双目瞪,心中升起了一个无比荒谬的想法,难不成,那个人居然将这么多的影子,这么多的倒影容纳在心里?她曾经被影子影响过,所以明白,这样会受到多的痛苦,那几乎时时刻刻都在被不同的思绪干扰。
而且,这些都只是无心之物而已。
是的,无心之物,影子的实力相当程度上取决于其本体。
对面的人同样注意到了类似宗师异象一般,突然出现的变化,但是很快变安定下来,因为那些只是如同木偶一样的造物,没有半点的杀气,说是武卒,实则狼狈不堪,尽数都是战死之物,不如说是一片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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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此身在此,重现传说(一万一千二百字)[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