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金长永曾经犹豫过,最终他还是坚持让帅真真将于国政起诉到了法院。
那一刻,帅真真是无奈的,她无奈极了。
她当时就提出了不同意见,那一瞬间,她真正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微言轻。
此刻,金长永又一次强调,“这件事如果再有什么风吹草动,还是应该由你来应付,人已经死了,就不能让他起死回生。”
帅真真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时,帅真真才说道:“金董,我去金州市发现了不少可疑之点。我现在向你汇报一下?”
金长永像是根本没有什么思想准备似的,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电子表,“哦,真有可疑之点?”
帅真真终于将此行的发现向金长永做了汇报,汇报是简单的,是极其简单的。她只是将那些可疑之处简单地做了介绍,而她是通过什么渠道和采用了什么办法才有了那些发现,她根本就没说,她所经历的恐惧之感,更没有提及一点儿。她也没有告诉他,她还在金州市的时候,她曾经收到了“不明来历”的十万元的存款和收到的那个让她生畏的手机短信。这不全是因为时间紧迫的原因,而是因为帅真真已经对金长永在这个问题上的态度,早就有了疑问。
离开办公室之前,帅真真明确说道:“金董,根据我的判断,这里面肯定是存在问题的,虽然现在我所掌握的这些东西还不能做证据使用,但还是应该调查下去。”
金长永打断了她的话:“你觉得应该怎样调查?”
“需要有更多的力量介入,或者是需要向上级主管部门汇报,这很可能会涉及犯罪。我没有这个能力去解决这样一个问题,我们公司也没有这个能力。可是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配合工作。”
帅真真站了起来,准备离去。
金长永却一反常态地示意她坐下。
帅真真重新坐了下来。
“帅真真啊,我是理解你的心情的,我也很敬佩你的为人。我们公司能遇到你这样一个人,是幸运的啊。”金长永像是语重心长,“可是,作为这么大公司的一家之长,我考虑的问题与你考虑的问题是不一样的,我不希望我们公司出乱子,我更不希望我们公司出更多的乱子。眼下的乱子已经够多了,我几乎整天都穷于招架,是非常无奈的。”
金长永就此打住,没有再说下去。
帅真真看了看金长永,等了半天还没见他再说什么,便问道:“金董,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明确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我是说如果能够了结的事情,就不要再将问题复杂化。”金长永总算是表了态。
“并不是我想把问题复杂化,而是问题本身就是复杂的,是很复杂的。行,金董,我听你的,你如果说这笔损失国家可以认可,我们公司又能够‘计提坏账,那我马上就此打住。”
“‘计提坏账已经讨论过几次,都没有通过。所以我才让你去做一些工作。”
帅真真像是一下恍然大悟,“金董,你如果让我查下去的话,无论再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查下去。可是你如果需要我做其他别的什么工作的话,我做不到。”
金长永并不是白给的,直到帅真真走出他的办公室时,他也没有把话说得更明确。可是帅真真还是听明白了,她听明白了他的真正用意,可那却是帅真真难以做到的。不是她与金长永过不去,更不是她与这个公司过不去,而是她比金长永更加明白,如果提供虚假证据致使那笔巨额资金“计提坏账”,事情败露那天,那将无人能够逃脱干系。
帅真真朝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去,她的心里难受极了。她将自己办公室的门关上,随手反锁上了房门。她一下子坐到沙发上,呆呆地注视着天花板,眼中透出无助而又茫然的目光。此刻,她已经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放弃,马上放弃。这是她走出金长永办公室那一刻的第一感觉。
此刻,她想到了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一切,在自己所接触到的这些人当中,除了马舒和张觉原本与这件事毫不相干的人之外,几乎就再也没有对她的调查感兴趣的人,就不用说支持了。
鲁一鸣会怎样想呢?
此刻,她想到了鲁一鸣。工作上的事,她是从来就不与鲁一鸣交流的,不论是工作当中的顺利还是不快,她都不会告诉他。她不想让他知道她每天的工作并不轻松,甚至有时还会令人担心。她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与鲁一鸣正在谈恋爱。那是因为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感情世界曾经有过怎样复杂的经历。眼下,她正在尝试着放弃,也尝试着接受。那是她自己都常常说不清楚的一种酸楚……
那天,当她还在金州市时,她把她意识到的危险告诉了鲁一鸣。那是她与他交往以来,唯一一次那样做,她没有想到,那件事却在鲁一鸣的心中掀起了波澜,那还是一场不小的波澜。那场波澜同样洗礼了她的情感……
鲁一鸣从金州回到秀水市的那天晚上,他再一次走进她住宅的那一夜,仿佛让她回到了她的初恋。尽管她的初恋并不属于鲁一鸣。
当她赤裸着,连同心灵一同赤裸着,任凭鲁一鸣那洋溢着爱的激情,疯狂肆虐的时候,她仿佛感觉到那暴风雨般的迅猛。他不仅仅抚摸了她的肌肤,他还在她的心灵伤口上,敷上了一层厚厚的云南白药……
第38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