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颜穿上自己最喜欢的衣服,认认真真地洗脸,还给自己画了一个淡妆。多少年不曾如此静心打扮自己了。她走到院子里,对爸爸说:“爸,我想见见林浩,你让他今天来找我吧。”
爸爸听到这句话,怔在那里,不知所措。妈妈高兴地责怪爸爸:“我说老头子,你怎么了,傻了吗?颜颜说要见见林浩,你快去安排啊。”
爸爸回过神来,连连点头说:“好好,我这就去安排。”
林浩前上个月刚从外地回来,听说开了一个什么厂,赚了很多钱。他来提亲的时候说上小学的时候就喜欢安颜了,可是自己学习不好,就没敢说过,自己早年辍学,外出打拼,也挣出了一些家业,想给安颜一个家。
林浩待人和气礼貌,长得也很帅气,家境也算殷实,美中不足的是初中没毕业,但是这在农村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亲事。
安颜和林浩坐在饭店靠窗的位置,桌子上是几碟小菜,如果安颜有心注意的话,就会发现,全是她喜欢的菜。
安颜安安静静地吃饭,不说话。林浩一边给她夹菜,一边紧张地找话题,缓解尴尬的气氛。吃过饭,安颜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沉默了一会儿。林浩也没说话,安静地看着她。
安颜回过头来,开口问:“林浩,你愿意娶我吗?”
林浩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一阵后才把头点的像小鸡吃米似的,万分欣喜地说:“愿意愿意,想了好多年了。”
“那你以后会对我好吗?”安颜又问。
林浩激动的都要哭了,“会,当然会对你好,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安颜往后一靠低声说:“我们结婚吧。”
婚礼由林浩一手操办,安颜没费一点心。家里人都很高兴,兴致高昂地买酒买菜,杀猪宰羊,招待客人,细致地布置新房,每一个细节都很完美,只有安颜脸上挂着敷衍的笑,心事重重的样子。
林浩也能看出来,安颜不是很情愿和他结婚,他也知道安颜喜欢的是萧弈,正如他等了她很多年一样,她也等了萧弈很多年。不过没关系,他会加倍对安颜好,总有一天她会爱上自己。
婚礼当晚,安颜喝了点酒,客人走了之后,安颜躺在床上睡着了。林浩收拾好之后,进门就看见安颜安静的睡颜,乖巧极了。林浩蹲下身子,曲起胳膊,双手叠在床沿,趴在那里微笑地看着她。
在他的印像里安颜都是张扬跋扈的,骄傲的像一个无人可及的公主。他的眼睛追随了她那么多年,她开心,他的一天都阳光灿烂。哪一天她不高兴了,他就莫名的难过烦躁。他成绩不好,曾经无数次地下定决心,好好学习,不求超过她,只求离她更近一点,后来他发现他想多了,落下那么多年的学习怎么可能说提高就提高?但是他想为了她而努力,好几次忐忑不安地拿着题去向她请教,基本上都是她认真地讲,他心猿意马地听。想到这里,林浩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朦胧的灯光柔和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长长的睫毛投射在白皙的脸上,分外温柔好看,只是安颜没有看见这只为她存在的温暖。
安颜动了动,嘴角微微向上,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林浩紧张地收起微笑,生怕自己的偷窥被发现,看见安颜又沉沉地睡去,才松了一口气。
他又想到了萧弈,他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现安颜喜欢萧弈的,只知道在他辍学之前的那段日子里,自己失魂落魄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过看见安颜和萧弈在一起那么快乐,又不由自主地高兴起来。
后来,他的父亲中风瘫痪,他不得不辍学养家。
在学校的最后一天,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坐在安颜后面,凝望着她的背影。开始觉得就这样看着她就好,等到快放学了,他突然涌现出一股很强烈的愿望,他希望安颜能回过头来看他一眼,一眼也好。不过,很可惜上天没有垂怜他。
他走了,连书也没拿,孤身一人走向了他不能预测的未来,走向了以后没有她的生活。本来不打算回头的,走到最后一扇窗户时,还是忍不住往里面她所在的座位看了看。她低着头写作业,萧弈正和她说些什么,然后伸出手在虚空中比划了一个圆,她抬起头仔细地想了想,然后歪过头对萧弈笑了一下。林浩也笑了,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身在外的日子里,他遇到过很多困难,有时候真想放弃一切回家看看她,每当这时,一股莫名的强烈的自卑感就浇灭了他所有想见她的渴望。她是萧弈的,他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可他还是想着她度过了一段又一段艰难的日子。
诺大的城市里,他守着对她的思恋,独自地奋斗着。心里明知不可能了,但是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让他不舍得轻易的放弃。
林浩知道他所在的城市也有萧弈的存在,他们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他早出晚归地打拼,在骄阳寒风下咽下咸菜馒头。而萧弈是富家子弟的高材生,毕业之后,就在他老爸的公司里指点江山。他曾无数次地仰望那座在太阳底下反射金色光芒的摩天大楼,多渴望坐在那里面的是他自己,能给安颜幸福未来的是他自己。他低下头自嘲地笑笑,命运早已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这辈子能给安颜幸福的是萧弈,她的未来他根本无权参与。生气吗,愤怒吗,感慨命运的不公吗?都没有,只是认清现实的无奈罢了。
还好,安颜会有萧弈照顾。
他丢掉所有的尊严,赔了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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