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敏不言,冷淡起身,率先迈步。
为了收纳更好的部属,她的确应该出门。
吸引更多的复国分子,引出更多的西凉杀手,让这些人冲着她厮杀报复,枉命舍身。
或者,等待他们的试探窥寻。
吴敏一袭墨袍,仍作翩翩公子打扮。
然,如今有了赵泰相随,却又不同。这未曾乔装的王爷,有心人定然能辨得。能与后唐王爷并肩行走的人,伸手掐算,南楚国内不出一掌。
二人行走在浴血城中,沿途见足了诅咒的百姓。
焦黑的灰烬烧不去亡国之恨,黄符纸扎更难以抵消灭国之仇。
吴敏面色始终冰凉,不见蹙眉伤痛。
赵泰走在她身旁,心底泛起一阵怜惜。若没有西凉灭国之事,她该是怎样的豆蔻年华。或许,正在兆夭宫中临描丹青吧。
忽而想起传言中,某人满臀的画像,又觉得如今这样未尝不好。
至少,他与她相识了。
西凉么,早晚有一日是属于她的。
短短一段路,吴敏已经感受到数道窥视的目光,其中并无一道是好意。
也对,西凉国破,万人唾骂的吴敏,怎能招来旧部的推崇。他们恨不能杀她而后快。
这一日,吴敏与赵泰就在大街上行走,官差遇到数拨,却无人上前盘查。
上官寒寻找的是西凉公主吴敏,绝不会是二个大男人。
恐怕,连上官寒都想不到,吴敏会与男人同行罢。
在他心中,吴敏冷漠无情,独来独往,何来知己?
是夜,万籁俱寂,苍穹再次飘洒下纷纷扬扬的雪花。
路上行人并不躲避,三三两两行走在雪中,颇有诗意。
吴敏与赵泰坐在西凉最大的酒楼中,慢条斯理的饮酒。
木子双婢不在,赵泰惯用的小咚也不在。
揽月楼的掌柜瞧着二人贵气十分的装扮,想不通怎连个跟班也不带。
然他一双火眼精金,早知其中必有蹊跷,招呼着小二送酒送菜,绝不多加打扰。
三楼临窗,可俯瞰浴血城绝大部分的景色。城中灯火阑珊,白雪飘飘,大有世外桃源之色。
吴敏望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城池,淡然道:“若有一日,光复西凉,你的情意,我记着。”
赵泰拈杯饮酒,含笑道:“赵泰帮你,亦是在帮自己。炎兄何须自困?”
二人相视一笑,酒杯轻触,仰头饮尽。
吴敏正欲举箸,雅室的门却被猛然推开,一袭白袍的清俊右脚迈过门槛,大呼小叫道:“炎兄你好没良心,本王爷找你找的好苦哇……”
赵泰目色闪了闪,举杯不语。
吴敏水眸一闪,勾起嘴角道:“墨兄何苦寻炎吴,抚台大人想必早将墨兄招待的很好。”
八贤王摆摆手,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吴敏身旁。
随手捡了一只酒杯摆上,伸手从吴敏身前提了酒壶,自顾自斟满,无奈道:“彭鹤这个老道台,一见了本王爷,点头哈腰的摆了三桌酒席,吓得本王爷拔腿就跑,哪还敢吃啊!”举杯就唇,哧溜一声抿了一口,美滋滋赞叹道:“好酒!”
从头到尾,这闻名西凉的八贤王,就没拿正眼看过赵泰。好似这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赵泰唇边含笑,自顾饮酒拣菜,只作未闻。
吴敏等他饮下一杯酒,这才开口道:“墨兄送炎吴往浴血城,如今浴血城已到,墨兄何时返回九城门?”
八贤王一怔,转头望着吴敏惊讶道:“炎兄还在浴血城,本王爷怎么能走?”
眼皮一翻,斜睨对面人一眼,嘟囔道:“就是炎兄不惧,本王爷还怕你遭那些个野鸡蛤蟆坏了大事呢!”
赵泰剑眉一挑,手中酒杯飞射,直取八贤王拣菜的银箸。
银箸猝不及防的夹住酒杯,猛然回射,八贤王抬头不屑道:“本王爷素有洁癖,这酒,贵客自请罢!”
“叮……”五瓣桃花镖将酒杯稳稳钉入对面木屏风,浑圆的镖身扎入酒杯,并未溢出点滴玉液。
美酒芬芳,自在杯中盈盈。
八贤王与赵泰同时抬起头来,吴敏收回左手,垂下眼帘道:“赵兄乃为炎吴故交,墨兄若看不上炎吴的朋友,还请出门自便。”
八贤王一怔,面色纠结片刻,不服气道:“凭什么就得本王爷出门自便啊,是他先出手的!”
若论无赖,九城门的八贤王敢认第二,旁人不敢论第一。
赵泰扫他一眼,淡然道:“赵泰从不出手伤无辜之人。”
八贤王哼了哼,也不知是否词穷,转头瞧着吴敏,笑眯眯道:“本王爷也是炎兄的故交,咱们七日前就认识了。不是故交是什么?”
吴敏不言,淡然道:“墨兄寻炎吴,所为何事?”
八贤王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一本正经道:“彭鹤听闻本王爷有炎兄这样的朋友,再三再四想要见你。你说,咱们……”
话未毕,吴敏撩袍起身,淡然道:“炎吴无意结交彭抚台,多谢墨兄好意。”
赵泰见她走,随同起身,迈步离去。
八贤王一愣,回头高声道:“炎兄,炎兄你要去哪儿?本王爷还没吃饭呢……”
二人离去,哪管八贤王是否肚饿。
第五十章 差的是身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