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想了一下,我决定还是用父母去称呼帕克斯夫妇。
亲爱的爸爸妈妈:
抱歉,我知道你们一定在担心我,不用担心,我很好。请原谅我这一年来没有经常和你们联系,因为我实在没有时间给你们写信
我在信中介绍了我所在的第七运输连,我结实的朋友弗德尔和维特,以及我在苏尔兰经历过的一些有趣的事情。我没有提到战争和自己一个人在卡西基诺时的事情,总而言之,任何负面消息我都没有写到信上。我还随意编造了两个有趣的小故事,以证明我其实在这里生活的很好。
但现实是我在这里生活的非常糟糕,糟糕到用言语无法形容。
邮兵已经过来了,我把信纸塞进了信封,合上,递给邮兵。弗德尔、维特、施马格和其他人都把自己的信递给了邮兵。
大家都坐在了地上,一切还是那么的平静。我们的侦察兵已经摸到了敌人防线前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他们正悄声的用无线电汇报着敌人的情况。
维特还在看着那本书,他似乎并不关心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我也在望着落雪发呆,弗德尔拉了拉我,我把目光从天上移到了他的脸上,接着弗德尔对我说道:“我亲爱的乔森,过会出发后我们一定要当心自己。在战争结束之前被打死是件很倒霉的事。”
我点着头,附和他说道:“确实,没有什么事比这个更倒霉了。”
弗德尔说:“这里是科加斯半岛上最后一座属于苏尔兰人的城市了,拿下这里后,我想我们应该能得到一次休假。”
我好奇的问道:“休假?真的吗?”
“也许吧,就算假期不长,但至少是个没有战争的假期。”弗德尔点头说道。
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复杂,没有人再说一句话,大家都很担心接下来的任务会不会很危险。每个人都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接下来我会死吗?谁会死在这里?”
远处突然响起的炮声使我们全都跳了起来,第三组和第四组的士兵已经出发了。我们头顶的天空上又出现了几架飞机,这几架飞机朝着苏尔兰人的阵地上空飞去了。几分钟后,苏尔兰人的阵地被轰炸了,敌人防空机枪的火力像激光一样射向了夜空。
我们的组长是个已经在前线作战了很久的老兵,他叫做普兰克,这个老兵原本属于北部战线的一支装甲部队,但他在一场战役中和自己的部队失散,后再也没有找到自己的战友们,接着他莫名其妙的跟随一支后勤部队从北部战线来到了这里。他在一个星期前加入了我们运输连,成为了我们连队中年纪最大、作战经验最丰富的人,他应该有三十岁了,所以和我们存在了一些代沟。
老兵告诉我们不用这么紧张,我们这次的任务并不危险,只要牢牢的跟在突击炮小组身后就可以了。
一个通讯兵说道:“侦察兵说我们的阵地离苏尔兰人只有五百米。”
老兵笑道:“那算什么,我在马托斯科斯的时候,我们的掩体和苏尔兰人的掩体只有半米的距离。我们投掷手榴弹的时候都需要考虑该怎么扔才不会误伤到自己人!”没人回答老兵,接着他又说道:“队员们,我们的任务是帮助突击炮组清理掉壕沟里的敌人,睁大你们的眼睛,准备随时给敌人的肚子来上一刀。”
第六组的组长也对他的组员说道:“我们的任务和第五组一样,保护好突击炮,直到坦克发起冲锋。”
施马格这次将和突击炮组的指挥官待在一起,他这次不会和我们一起上战场,当然,我们都没有什么意见。施马格因为在战斗中身先士卒的原因晋升为了准校,我们连因此也得到了扩充,三支反坦克小队(班)加入了我们。他越来越像个成熟的军官了。
出发前,施马格希望我们都能平安的回来,但我们心里也都清楚一些人肯定要永远的留在这片战场上了。我们来到了北边的阵地,在一个军官的指引下走出了壕沟,两个年级很轻的士兵紧紧的跟在我身后,似乎躲在我身后就不会被子弹射中一样。这两个年轻的士兵很害怕,他们应该没有上过战场,我真是搞不明白爱尔曼军队哪里找来了这么多未成年人。
虽然我没有什么资格评论他们,但我的作战经验至少要比他们丰富,而且,我至少也比他们大上三四岁。
我身后的那个年轻人用颤抖的声音喊道:“我们会被发现的!这简直是疯了!”
我回头呵斥他:“闭上嘴!你如果再用这么大的声音嚷嚷的话,我们会更早的被发现!”新兵被我吓得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他说的对。”老兵也对大家说道,“我们现在说话可要小声点,如果被苏尔兰人的机枪手发现,我们可就全完了。”
“苏尔兰人会有时间管我们吗?他们的阵地不是被我们轰炸了吗?”跟在我身后的另一个年轻士兵问道。
“你是说我们的炮兵和飞机?”老兵问道,新兵点了点头,接着老兵又说道:“他们轰炸的地方是敌人的炮兵阵地和坦克,而我们需要清理的敌人都安然无恙的躲在壕沟里等着我们呢!”
我们组的副组长也问道:“突击炮小组呢?我们不是要掩护他们吗?”老兵回答道:“我们确实是要掩护他们,在这之前,我们必须占领下一道壕沟。这算是给他们占下一块阵地。”
弗德尔问道:“我们要是撞见敌人怎么办?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朝他们开枪?”
老兵耐心的回答他:“当然可以,不过我们这次的任务是突袭,在突击炮部署好后才能打出最完美的效果。所以我们还是要尽量不发出声音。”
“这是什么意思?”弗德尔有些颤抖的问道,“我们要在敌人的背后用刀子解决他们吗?”
“没错,刀子、铲子、石头、绳子都可以,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用牙咬穿他们的脖子。”老兵轻描淡写的说道。
“我们把他们打昏也可以的,对吧?这样也不会发出什么声音。”那个被我呵斥过的新兵小心翼翼的问道。
副组长回答他说:“你是不是白痴?你以为自己的力气有多大?当你想打昏敌人的时候,敌人可是想要你的命!”
这个新兵又不敢说话了,老兵安慰他:“如果你对自己的力气抱有自信,你可以用力击打敌人的太阳穴。”
黎明前的时刻是最黑暗的,而且现在还是冬天,我们的眼前一片漆黑,老兵提醒我们小心地雷。我们的副组长说道:“侦察兵们已经把地雷给排空了,我们完全可以放心。”
老兵冷冷的反驳道:“完全可以放心?我喜欢你说的话!当你坐在赌桌前拿着一手好牌的时候可以说这句话,但这里不是赌场,是战场!”由于老兵的作战经验特别丰富,所以我们都愿意听他的。副组长不敢说话了,因为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
我们听从老兵的意见趴在了地上,几个身材比较健壮的士兵匍匐在最前面给后面的人扒开积雪,并小心翼翼的用扫雷器来回试探着。
第三十六章 战争的伤口浴血科加斯(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