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来跟老太太商议这件事,玫儿和瑾儿也大了,让她们学一学正好,免得将来事急仓促。”
贾母沉吟片刻方道:“她们姐妹还小,一则怕受不了拘束,二来如果有了闪失让外面笑话。”
王氏忙道:“老太太说的很是。”
张夫人笑了笑:“有她们看不到的地方媳妇自会提着。”
贾母知道王氏已被三振出局,只好退而求次:“让珠儿媳妇帮衬你如何?”
张夫人点点头:“只要弟妹答应,我是求之不得的。”
王氏发一回狠,还是阴着脸应承下来:“该当为嫂子分忧。”
张夫人就算睡了觉也得睁只眼防着二房那边,专门把贾瑾叫到跟前面授机宜:贾瑾听完后忽道:“太太,你偏心。”
张夫人敲了女儿一下:“你嫂子怀着身孕呢,也值当吃醋!”
贾瑾笑嘻嘻地摇摇头:“不是说我自个儿,我觉得您偏心二嫂。”
“这丫头!”张夫人叹口气,“不是我偏心你二嫂,她是白长着聪明模样,被那边卖了还能帮着人家数钱;你大嫂可不一样,二房的那点子段数都入不得她的法眼,当然不用我去费心。”
“娘”贾瑾凑到张夫人跟前,“老太太还替宝玉想着府里的爵位,您有没有给二哥打算?”
“咝——!”张夫人吸口气,“你怎么这样问?可是府里有人传闲话?”
贾瑾吐吐舌头:“还用传么,二哥在功勋子弟中算是有出息的,与大哥却没法比,您和老爷能不想着一碗水端平?”
“这话以后不许再说。”张夫人正色道,“你大哥是老爷的嫡长子,又是上皇御口所定‘荣国公世孙,琏儿有这样的哥哥已是福气,不该再生别的觊觎。万一教有心人把这话传到你大哥耳中,他得怎么看你二哥?”
贾瑾点头应着:“女儿明白。”
贾瑚且没功夫理会家务事,忠廉王一党闹腾的他把妻子有孕的喜悦都冲淡了不少,整日在书房研究勾心斗角。
在这档口上,南边的薛家又生了事端。
赖大虽然不得正牌主子待见,毕竟还顶着荣国府大总管的名头,说出去是挺能唬人的,当着薛家族众的面张口一句“国公爷专门差了奴才过来”闭口一句“公主特地吩咐奴才伺候好姨太太并公子小姐”,连致祭的金陵府县主官都丢了坐山观虎斗的算盘出声维护薛王氏母子,更遑论居心叵测图谋薛家产业的族人和同行了。
这里头还有一桩缘故:当年上皇御驾南巡,在金陵的地头上遇刺,彼时寡不敌众形势危机,随驾的顺义伯嫡女颜氏持剑护卫,毙杀了三四个贼人,逆魁情急,呼哨着带手下拿出特制□□伤了好几名侍卫,因惧此物威力,随驾的皇子们没一个敢往皇父跟前靠,独颜氏挡在上皇身前巍然不动,千钧一发之际,眨眼要成“刺猬”的颜氏却躲过了一劫:匆忙赶到的皇太孙金昊与神机营校尉贾瑚率部下用火铳一阵乱扫,这才解了倒悬之危。
此事过后,颜氏以异姓贵女之身破格受封“文华金陵公主”,上皇在问罪督抚时曾失声而诉:“朕今遇刺,伤在心矣,诸子诸臣侍奉朕前,尽皆以顺为孝,朕并非不喜;文华烈性,攮时言辞顶撞,朕未尝不怒;今日遭厄,向逆者舍身护朕,向顺者裹足不前。朕年老,险因昏聩有隙于忠孝,实大过也!”
金陵府县官僚大都亲历过颜氏受封时的排场,起码皇子受封亲王的册仪是比不了的,心里的阴影面积与彼时的血雨腥风完全成正比,哪个敢去招惹这位贵人?
借着亲戚威名,薛王氏没费太大力气便在几个忠仆的襄助下打点好了家产店铺,过完亡夫五七后就携儿带女的踏上了赴京之路。
因怕戴孝上门冲撞亲戚,薛家一行三日走两日停,又要借机盘点沿途生意,快到中秋方至山东境内。
薛绍去世后,薛家族长之位便着落到了独子薛蟠身上,这位少爷最不省心,每常仗着四家名声胡作非为,其父在时尚能拘束一二,如今薛王氏一味溺爱,更是纵的无法无天,一路颠簸走到济南府地界,终于为争抢优伶头牌打死了人命。
薛蟠自持身份并不在意,留下管事料理后扬长而去,死者也是当地乡绅,家人岂会轻易揭过?一纸状子告到知府衙门,主官揽诉大怒,立时出差缉拿逃犯,将薛蟠丢进了土牢。
薛王氏惊慌失措,一面派家人封了五百两银子前去打点,一面又置厚礼送京求助,只望能把儿子开脱出来。
王氏接到姐姐的家信后忙去找凤姐商议,凤姐已经显怀,扶着肚子说:“有姑妈在,表弟自然不会吃苦,晚上等二爷回来,我们再想个妥当人去山东把他捞出来。”
王氏满意地点点头,又说两句闲话便径自去了。
晚间与丈夫一说,贾琏笑道:“山东提督刘宝珍是祖父的门生,我今修书让他照应一二便是。”
凤姐又道:“薛姑妈不爱银钱,只要表弟无事就好。”
刘宝珍早年蒙受贾代善提拔,现今又归贾瑚直管,收到书信厚礼哪有推拒的道理?亲往巡府衙门陈情,薛家在巡府那儿也有打点,知道是贾家亲眷后顺水推舟发了移送上收的公文,折腾十余日才把人弄出来。
8.投亲戚霸王害命 弄权柄二舍徇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