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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说及此处刺客激愤的情绪蓦然高涨,紧扣着阮思齐的手也泄恨般收了紧。阮思齐脸色煞白,一时不觉呼吸一窒,疼得近乎痉丶挛。
      “住手!”
      梁帝见状一声冷呵,再也顾不上许多,随即拿起一旁侍卫手上的弓箭对准了刺客的心口处,怒道:“简直一派胡言,朕何时对人赶尽杀绝过?你究竟是何人?还不速速放了公主道出实情,否则休怪朕刀箭无眼。”
      “从未赶尽杀绝?好一个从未赶尽杀绝,哈哈哈。”
      刺客打断梁帝的话,笑得近乎疯狂。他挟起阮思齐再度退至江水边沿,眼看脚下江水肆意翻涌打湿靴面,在夜色之下如同吞噬万物的地狱魔窟,面上神色更是狰狞。
      他一双眼眸紧紧盯着梁帝,见他表面是镇定,眼中目光却担忧紧锁自己手下之人,不觉大快人心。
      不禁诡异笑道:“阮天弘,你知道为什么我劫了你的掌上明珠却还要来这蠡凌江边么?”
      梁帝冷哼一声,并不回答他,“大难临头,还在诡辩。”
      “哈哈哈,阮天弘,你还是这么自大。”那刺客冷笑连连看向梁帝,“你还记得十年前岭南之事么?”
      “是你?”
      “对,是我。”
      “你要做什么?”梁帝一颗心突然悬了起,可不等他有所动作,那刺客对他再度一阵狂笑,挟着阮思齐便纵身跃下了江中去,“我要你生!不!如!死!”
      刺客绝然而嗜血的话语随风传来,可江边那两人的身影却消失再也不见踪迹了。
      “阿沅!!”
      阮乔率先回神冲至江边,悲恸得不可抑止地临江嘶喊,驸马顾言急忙去拉住她,不多时,祁俊与小叶子公公也急时赶到了蠡凌江边来,阮思齐却无缘见到了。
      “公主!”
      “主子!”
      “公主您快回来啊!”
      冰冷的江水进入耳鼻时的感觉如此熟悉而又猝不及防,她知道今日自己必定要葬身这蠡凌江腹了。
      她还记得儿时夫子说过,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这般与刺客同归于尽,阮思齐到觉也死得其所。只是坠入江中之时竟听到了新科状元祁俊的呼声,她又觉不值了。
      迄今为止她都还没同他两情相悦呢!
      好不容易他主动寻来了,她却要与他阴阳相隔了。这下可随了她父皇的愿,真要便宜那劳什子的如嫣郡主了。
      ……
      阮思齐葬身江腹,阮乔情难自制,终是悲伤得晕了过去。驸马顾言见状急忙派了人送她回府好生照料,又送走悲恸不已的梁帝,才领着众护卫沿江寻找阮思齐的踪迹。
      而另一旁,死未见尸的小叶子公公却率先伏在江边哭成了泪人。
      “主子,呜呜呜,您快回来呀主子。”
      小叶子公公哭得肝肠寸断,祁俊愣在江边,一时也难从这再一次的生离死别回过神来。
      他不可置信地望向江面,看江上水雾弥漫,天际尽头一钩残月冉冉升起,朦胧而又凄寒,翻滚的江水里早便不见了君怡公主和那刺客的踪迹。他不知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本要到下月十五才遇害的公主,竟在今日突然在他眼前葬身在了江腹之中。
      对预知的失控,与未知来临的猝不及防,直让一向泰然自若的祁俊整颗心都抑制不住地颤起来了。
      他起身跌跌撞撞退离江边,见势不对的小叶子公公也顾不得悲痛,急忙过来扶住了他,哭道:“祁大人莫要伤心,我家公主福大命大,奴才相信她会逃过此劫的。”
      话虽如是说着,可小叶子公公自己也知这些不过是廖以自·慰的谎言罢了。这蠡凌江的水虽不比太湖寒凉,但波涛澎湃能吞噬万物,一旦没入江中怎还有生机?
      小叶子公公越想越是伤心欲绝,祁俊看他,突然便想起了什么,一把拂开他的手折身回了城。
      “不对,事发之地应该是城西,城西!今日公主定不会有事。”
      祁俊话说得不明不白便匆匆离了去,小叶子公公看他神情恍惚至此哭得更凶了。
      不过他不知的是,正如祁俊所料不差,蠡凌江水虽澎湃汹涌,但落入江中的阮思齐一时半会儿还无性命之忧。
      正因着蠡凌江水澎湃,一坠入水中那刺客也便因此失了对她的禁锢。有着上次坠入太湖的教训,阮思齐这次倒能在水中多憋些时辰,也多了几许呼救的机会。
      只可惜,呼救未果又被人从身后打晕了。
      再度恢复知觉,是在一个昏暗的房中,阮思齐醒来时天色已晚,视线里一片模糊。
      她转眸,隐约看出桌旁坐了一道身影,身形婀娜,姿态娴雅,一时喜不自胜,便唤了一声道:“三皇姐。”
      她这一声惊呼落下,身影果真回过了头来,那是位衣衫素白的女子。女子素纱掩面,不露真容,只留一双扑了淡淡金粉的眼眸随着烛火跃动。
      虽形似她皇姐的模样,但并非她三皇姐阮乔。
      阮思齐徒然大骇,顿感那隐在烛火里的眸子熟悉之至,须臾渐渐明了,不由冷冷吐字道:“你不是三皇姐,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扮作本公主的模样?”
      女子闻言淡淡一笑,起身盈盈走来,举止甚是优雅。清澈的眼,细挑的眉,就连不置一词时的模样都与她一般无二。
      阮思齐冷冷一笑看着她,任由那浓郁的荼芜香扑鼻萦绕开,又在窗外突来一声巨响时淡了下去。
      “你究竟是谁?”
      阮思齐没了耐性,扭动着身子便要起身。那身影看她一眼,既不搭话也不阻挠,快步走到窗边瞧了一眼,趁着阮思齐埋头之际又将她打晕了过去。
      女子走到阮思齐身边,缓缓把面纱取下,露出面纱下如阮思齐一般无二的脸,忽然便笑了,“永远也不问我是谁,便这么一直生活下去吧,阿沅!”

8.阿沅遭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