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游隼给了他这个台阶下。
“既然是你们的私事，那我也不方便掺和，但是游隼你今天说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改天我还得好好再教育教育你。”
狐头人转身便要走，哪知道鹿头人和游隼都急了，鹿头人道：“狐老生，你可是老天人，你难道不帮我们主持公道吗？”
游隼也道：“狐老生，这公道嘛，当然自在人心，你也不必主持这公道，但是我这大逆不道的话，怕是稍后还得说说。”
狐头人笑笑：“游隼说得对，公道自在人心，还有啊，你这大逆不道的话，谁爱听谁听，我就算了。”他说着，摇摇晃晃着扬长而去。
“哼，一群反复无常的小人，什么狗屁狐老生，曾经还和我爷爷称兄道弟，还有你，游隼，你曾经只是个出身卑微的天人，一无所有，是我父亲发善心，让你帮他打理他的艾克米斯特湖旅馆，没想到他后来竟然死在你管理的艾克米斯特湖旅馆，你敢说这和你没关系？”
“鹿先生死了，我也很伤心，但是他真的不是我害死的，可惜他没有变成鬼，他也没办法向你说明真相了。”游隼说着，装出痛心的样子，安格尔早走了过来，观众们围着他们，似乎要等着看一场好戏。
狐头人终于沉默了，他仰起头，开始呜呜呀呀地哭了起来，说到底他依旧是个小孩子啊。
我其实在一旁听得惊心动魄，我知道游隼在撒谎，鹿先生是变成了鬼的，但是游隼却骗他，没有给鹿先生对自己儿子说出真相的机会，这样说来，真相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狐老生走后，许多观众也自行散去，吧台对面包括泰格在内的一群人却还兴致勃勃地观望着，我望着他身旁空空的座位，又想起去了厕所一直没回的塞姆。
安格尔把地上昏厥的斑鸠抱到了一个卧室，回来又开始打扫那些碎玻璃片，玻璃碎片在地板上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音，伴随着鹿后生的哭声久久回荡。
我从安格尔身旁走过，脚步也控制得静悄悄，我轻声问他：“塞姆呢？”他指指厕所，笑道：“可能是便秘吧。”
我摇摇头，终于鼓起勇气，轻声问安格尔：“游隼为什么要骗他？”
“你说什么？”
“我说，游隼为什么要骗他？”我的声音提高了一些，我只怕游隼已经听见了。
“骗他什么？”
“他说鹿先生没有变成鬼，可是你不是带我去见过鹿先生的鬼魂吗？”
“你这么想知道真相吗？”安格尔依然和善地笑着，我却莫名地感觉很瘆人。
“因为鹿先生是我们害死的啊。”安格尔平静地说着，我每一个字都听的很清楚，只感觉一股寒气从头灌至脚底，我猛地一哆嗦。
他们为什么要害死鹿先生，我突然很想知道。
游隼被酒水打湿的羽毛已经半干，有些羽毛还杂乱地粘连在一起，却丝毫不影响他看起来高大的形象，鹿头人还在呜呜直哭，没想到这个第一眼看上去那么冲动勇敢的孩子，最后却显得这样脆弱，不堪一击。
看来，这个残忍的真相，他还是不知道为好。
透过剧院玻璃，望着窗外昏黄的空气上方黑压压的天空，略显压抑，地面上茂盛的树木，伸出黑色的细枝如钢铁般坚直，费恩在窗台上啄着自己的爪子，我望着它，似曾相识。
“好久不见。”我轻声说道，费恩一扭头，眸子里透着迷惘与好奇。
“好久不见。”过了良久，费恩终于回应道。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他啰啰嗦嗦地重复着这句话，烦人，却又让我心暖。
5.真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