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显得更加炯炯有神。
杜仲先开口打破了惬意般的宁静,“郡主为何不杀我?”
“为何要杀你?”郑安若目视着前方问道。
“刺杀郡主可是死罪。”
“这世上该死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你就先好好活着吧。”郑安若轻松地说道。
杜仲怔了一下,旋即像是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念似的说道:“我是不会说的。”
“说什么?说你是毕摩府的人?还是说你所有的行动都是毕摩指使的?”郑安若侧头看着他,可是脚下依然步履安然。
“你……”杜仲完全惊住了,停下了脚步:“你都知道了?”
“喂,不要突然刹车好不好。”被淋了一头雨的郑安若急忙退回到伞下,不满的抗议着。
“对,对不起!”杜仲急忙从衣袖中拿出巾帕递给她。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郑安若一边擦着头发上的雨水,一边说道:“你可别忘了我乃是苍国郡主,难道会不知道你的身份吗?更何况你自己看自己的右手,就跟带着一块活招牌似的!真不知道他派你来是为了让你刺杀我,还是让你来暴露身份被杀的。”
杜仲看着自己的右手沉默着,不置可否。
“呵——”郑安若冷笑道:“你难不成是认为我在挑拨?”
杜仲狐疑地看了一眼她,依然沉默着。
“那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本郡主会去做吗?”郑安若不屑地夺过了杜仲手中的油布伞,大步向前走去,徒留杜仲在原地迎风傲雨。
走了很多步,郑安若才发现还有一个人没有跟上来。一回头,就见到浇得跟落汤鸡似的杜仲一脸沉思地站在原地看着她发呆。
她又大步走了回去,将伞撑在他的头顶说道:“客栈有免费的热水洗澡,还是你喜欢洗冷水澡?”
“师兄是不会害我的。”杜仲闷声说道。
“哼!”郑安若看着执拗的杜仲冷哼道:“自古以来,为了权势可以骨肉相残、兄弟阋墙,你一个师弟又算得了什么?”
“不是这样的。”杜仲涨红脸,梗着脖子说道。
“那是哪样?见到你失手便要灭口吗?”郑安若脸一冷,语气更加冷飕飕的。
“师兄……”
“师兄?”郑安若目带讥讽和杀意,“杜仲,你不要本末倒置了!你先是苍国子民,然后才是毕摩的师弟,更是先代毕摩最为看重的关门弟子。”
“我,我知道。”杜仲的声音低了许多。
“我和阿爹惜你是先代毕摩所看重之人,故对你另眼相看。但是,为了苍国,我并不介意亲手了结了你,更不会介意,将毕摩府从我苍国连根拔除!”说罢,郑安若转身向着镇外的大营头也不回的大步而去。
……
镇外大营。
阴雨霏霏,天色昏暗。在这潮湿阴冷的雨天里营外岗哨上的士兵们依然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站在自己的岗位上。
他们一见到郑安若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急忙见礼。
“参见郡主。”
“怎么?营内正上演鹬蚌相争的戏码呢?”郑安若停住了脚步看着一个个渔翁打扮的士兵问道。
“呃?”哨岗上的士兵面面相觑,没有搭茬。
“柳毅可在营内?”
“柳大人与苍寨主刚刚回来。”一名士兵答道。
“哦。”郑安若答道向营地内走去。
“站住!此乃大晏迎亲行营,闲杂人等不得乱闯!”士兵厉声呵斥的声音从郑安若的身后传来。
郑安若回头,看到浑身上下早已湿透的杜仲正站在营门外。
“且慢!”郑安若出声制止了士兵们的轰赶,“他是我的侍从。”
常言道,相府家奴七品官,更何况大晏未来皇后的侍从了呢。
“属下们不知,郡主恕罪。”士兵们急忙道歉。
“不知者不罪。”郑安若大度的摆手让他们退下,然后看着营门口正要进来的杜仲说道:“杜仲,你可想好了。当你迈进这大营的这一刻,就代表着你选择了苍国而不是你的师兄!”
郑安若的语气淡淡的,可是就有那么一种令人窒息的气场散发着,令那些个士兵们都不由打了个冷战。心里暗道,这个平日里总是笑嘻嘻、随和的没有一点郡主样子的人,怎么现在看上去,浑身散发着傲睨的气场比这天气还要阴冷呢。
果不其然,杜仲收回了脚,又站在原地不动了,神情木然地看着郑安若。
士兵们感到杜仲收回脚的一霎那,那个阴冷傲睨的气场竟然开始散发出肃杀之气。
良久,杜仲终于抬起了像是坠了铅块的腿,义无反顾的向着打着油布伞的郑安若走了过来。
士兵们顿时感到了,环绕在身体左右的杀气化于无形,阴冷也渐渐的回暖,有着艳阳高照的气象。
“阿杜,走,姐带你打麻将去!”郑安若一把拉过浑身反正细微寒气的杜仲,也不管会不会弄湿自己的衣服,嬉皮笑脸地说道。
……
刚刚那一幕仿若就是黄粱一梦。
士兵们一起望天,你说这阴雨绵绵的天,乌鸦大哥你飞出来干什么呢。
第85章 抉择[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