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剩下的那一个呢?”
对他这一句铿然有力的回击,我竟然理屈词穷了,他是个骨子里比较自卑懦弱的人,可是在炒股这一点上,他有着非凡的自信,仿佛自己就是天命加一身、天选之人。我无话可说,只好怏怏地去洗漱了。
我的26岁生日
2011年的八月一号,我便提前跟学生一起投入到了高三紧张的备战状态了。八月一号也恰好是我的生日。
想起妈妈以前总跟我说,“生你的时候想着要是男孩儿那就想都不用想直接取名儿叫叶建军了。”
“那也太敷衍了吧,那您是不是生了女儿万分遗憾啊。”我调皮道。
“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一儿一女,凑成了好字!”妈妈一脸的得意。
“哎哟,妈妈英明神武!”
可是越长大,我越希望自己是个男孩。我羡慕男人没有大姨妈造访的烦恼,羡慕他们不用生儿育女,羡慕他们不用穿高跟鞋,不用买护肤品,羡慕他们大夏天随时可以喝冰的吃辣的,羡慕他们不需精心打扮随便一个大裤衩就能过完整个夏天。我最喜欢的是他们那种豪爽洒脱、不拘小节的气质。或许是我这种骨子里的羡慕不自主地投射到我的说话和做事当中,所以周燊灿突然有一天在我qq文章下评价我,“你内心住着个爷们儿。”
“你是不是想夸我空有一身泡妞的功夫,但可惜自己却是女儿身?”我回复他说。
“不,你是女人命男人心,兼具女人的细腻和男人的豪气,女人的柔弱和男人的坚韧。”
“听起来我好像所向披靡的样子,但其实是个非人类。”我发去一个窃笑的表情。
从我记事起,在我家,生日并没有被特殊化,第一次吃自己的生日蛋糕是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年,爸爸奇迹般的浪漫温情了一次。所以我习惯了不在生日这一天抱有任何的惊喜,毕竟希望太大就会失望太大,不抱希望反倒有可能会大喜过望。人的很多烦恼都是因为欲求不满。
这一天,风平浪静。第一天上课学生跟我一样,有着严重的假期综合征,但他们可以把任何情绪写在脸上,我却要憋在肚子里。高三的第一天,我没有给他们上紧箍咒,没有激情澎湃的渲染梦想,更没有帮他们预设高三到底有多辛苦,因为第一天,再激情的演讲和鼓舞也无法唤醒这些生物钟尚未拉回正轨的巨婴,更不能治愈这帮重度假期综合征患者。所以,我只能以己度人,心平气和地引导他们了解高三的学习进度,并带领他们一起憧憬高考后的自由和美好。毕竟,有事做有盼头比任何鸡汤都要来的更实在。
快下课的时候,我吩咐学生自习。班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老师,我发现你心理素质好好啊,我们个个精神萎靡,都懒得回应你,你还在那自顾自的讲的笑开了花。”
“那是,做老师不就得皮糙肉厚嘛,没有自嗨的精神,哪来生活的勇气啊。”
班长听完拍手陈赞,一个劲儿地点头,其他人也如梦初醒般地仰起头咯咯直笑。
我如释重负地回到办公室,模仿游戏里的声音,直呼“jobdone,jobdone”
“年轻的小树叶儿,就是欢快啊。”一班的班主任何老师摇头晃脑地说。老何40多岁,教语文,老愤青,有一股知识分子忧国忧民的情怀,但同时又是办公室里最擅长自黑的幽默大师。我俩年纪相差极大,但交谈聊天并无代沟,至少在失眠这一困扰上,大家都是饱受摧残的病友。“今晚有你晚自习么?”他问我。
“有啊,开学第一天活就满满当当的啦。怎么了,老何?有啥吩咐么?”
“你上完最后一节晚修别急着走,有件事要问你。”老何突然一脸神秘,让我摸不着头脑。
改学生的英语作文,无异于慢性自杀,各种语法错搭、逻辑漏洞和拼写疏忽让我改得痛不欲生。比如有的学生写作,时态混乱,一会进行时,一会儿完成时,一会儿过去式,一会儿将来时,妥妥的一部穿越剧,害得我看着看着就找不着回到现在的路了。
终于等到晚自习下课铃声响了,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办公室。
“老何,有啥惊喜或惊吓,快快说与我听。”我迫不及待地问他。
“你别急,稍等一会儿,先喝杯茶,普洱,养胃又不会导致兴奋失眠。”他正在捯饬他那满桌子的茶具,热气腾腾的茶香味儿扑鼻而来。
“您什么时候还学会卖关子了呢。”我端起一杯普洱,感受到普洱茶浸润整个口腔和喉咙,瞬间有一种又苦又甘的层次感。我贪念一起,又端起了一杯,边喝边赞不绝口。
“人家都是小口小口的茗茶,你倒好,咕隆咕隆的跟灌凉白开似的。”老何笑着说。
“小口茗茶的都是资本家有闲阶级,你什么时候看到我们这种劳苦大众慢条斯理的茗茶的呀。”
老何呵呵一乐,说,“你的理论总是一套一套的。”
“我就觉得大碗儿喝茶比小口抿来得快活。喜欢喝茶就不要拘着。”
“好了,去教学楼转角处吧,学生找你。”何老师说。
“你不是有话问我么?”
“不是我,是学生找你,快去吧。”
第一次看他这么神秘,我很纳闷儿。我拿起包出了办公室,刚走到转角,看到黑暗中几十个学生举着蜡烛,一起唱着“haybirthdaytoyouhaybirthdaytoyou,haybirthday,dearteacherhaybirthdaytoyou…”几十只蜡烛的灯光在微风中闪烁,映衬出一张张青春稚嫩的脸庞,照亮了黑暗的一隅。高三一班的孩子们唱完歌,齐声欢呼,“issye,生日快乐,越来越美丽!”我平时上课都能口若悬河,现在遇到这种情境反而慌张得口拙嘴笨起来。“谢谢你们,你们太可爱了,我好感动。”我顿了顿,继续说,“你看你们,搞那么大排场,不知道我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吗?”学生们听罢笑得东倒西歪,蜡烛的火苗也跟着左右飘忽。我除了连声感谢,搜索枯肠也找不到此时的应景之词。“好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洗洗睡吧。”我招呼他们离开。见他们欢欣雀跃的散去时,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口喊了声,“睡前背背单词啊,单词多背,助你入睡。”学生中一人回头,“老师,你非要破坏那么美好的夜晚那么浪漫的气氛吗?”还有几个人头也不回的朝我摆手,“不听不听,我们什么也没听到。”他们边说边笑消失在黑夜里。我心里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刚刚那温柔的烛光似乎还在眼前若隐若现。我边往宿舍走边抬头仰望天空,月明星稀,云朵流走,再美的夜晚也美不过今晚了吧。
“生日快乐,亲爱的!”我推开门,见欧子琛笑容满脸,摊开双手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快乐得忘记了疲惫。
“哟,这不是你的风格哟。还写彩笔,还剪贴在墙上!这也太为难你了吧。”被他紧紧抱住的时候我看到了墙上的彩笔字“haybirthday,ydear”
“那以前你总说我不懂浪漫嘛。”欧子琛压低了声音,有点撒娇的说。
“那还有别的惊喜吗?”
“来,送你最爱的丹麦曲奇饼干!”他边说边从写字台下面拿出来两大盒饼干。
“哇,你怎么突然这么豪了!有点匪夷所思啊。”
“刷的百佳超市的购物卡。”他边说边嘿嘿的笑。
“切。刷我的卡给我买礼物,这算哪门子礼物!太没诚意了!”我嘟哝着,刚刚的快乐一下子大打折扣。
“你还买两盒?事有蹊跷。不会是超市打折吧。”我强忍着不悦,试探地问。
“你怎么这么机灵,没错就是打折,买一件,第二件半价!”他说完堆起一脸欠揍的笑。
“这礼物我怎么收的这么憋屈呢!”我好气又好笑。
“还给你买了玫瑰花呢!”他说完伸长手臂去拿衣柜顶上的花。三朵鲜红娇艳的玫瑰花被他插在一个矿泉水塑料瓶子里。
“嗯,有长进,给你点个赞。”我勉为其难地夸他。
“所以啊,我在想,其实男同胞们为什么一定要在情人节买玫瑰呢,那一天价格暴涨,还不如提前两天买了先自己养着,然后情节人的时候再送出去,这样可以省下不少钱呢。”他煞有介事的说,仿若发现了真理一样。
“哎,我该夸你有数学和经济头脑呢,还是该损你情商触底呢!真扫兴,这话你憋心里会死啊。”我难掩愠怒。刚刚的快乐烟消云散,我已经无心赏花。
“我就是随口一说嘛,你别生气。”欧子琛隔空感受到了我的怒火,赶紧道歉。
一个二十多岁已经踏入社会的男人,情商还够不上那些十七八岁的孩子,想想我就有点欲哭无泪。我知道接受一个人就得接受和包容他的一切,可我就是心存侥幸,以为他跟我在一起久了,会被我影响会被我改变,结果看来只是我一厢情愿。总想着去改变一个人,到头来对方纹丝不动依然故我,却乱了自己的分寸崩了自己的心态。
第十四章 这个周末不寻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