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俊不禁。
“你别晃悠,看得我这护驾的都心惊胆战的。”
“没事儿,我稳着呢。”想到以前在龙汐已经经历过一次摔倒在人面前的尴尬了,前车之鉴,现在怎么能不加倍小心呢。
终于唱到了凌晨五点,到了ktv打烊的时候了。我们四个人决定先去对面的麦当劳填饱肚子再回家休息。
四个人从昨天刚见面时的容光焕发变成了现在的蓬头油面、睡意阑珊。
“记得回去好好卸妆了再睡。”周燊灿看着艺馨说。
这堂哥真细腻真贴心,我心里嘀咕着。
“就是,假睫毛都要掉了。”他男友戏谑道。
“讨厌。”艺馨掐了他男友的胳膊,撒娇道。
“文玥等会儿怎么回啊。”周燊灿问我。
“地铁转公交。哎,虽然很困,但是还是不想回大禾。”
“那怎么办,跟我私奔啊。”周燊灿一边喝着可乐一边云淡风轻的开着玩笑。
“郑钧的私奔还没唱够啊你。”我笑着回应。他总是冷不丁地说出一些让我无法接下去的话,还好这次我反应够快。
吃完早饭,大家各自回家。我睡眼惺忪地回到宿舍,昏睡了一个上午。等我醒来的时候,恍若隔世。正当我翻身打算再睡个回笼觉的时候,突然鼻子里一股液体回流到喉咙。根据小时候多年的痛苦经历,我本能地一个鲤鱼打挺起了床,奔向阳台的洗手台。鲜血已经吧嗒吧嗒地顺着滴了一路。我拧开水龙头,用水拍打着后颈。
“叶文玥啊叶文玥,都奔三的人了,还学着人家九零后玩通宵拼体力,简直是自讨苦吃。熬夜伤肝,真是立竿见影。”我对着镜子看到自己的一脸菜色和没洗干净的血迹,不由得自言自语。
北上
2013年7月13号,是个不寻常的日子。这一天是暑假前的最后一天,烈日当空,作为班主任,我陪着初一的小孩子们在炎炎烈日下,静静地聆听着领导们做着本学期的最后一次说教,汗珠在灼烧的脊背上游走。我想起了这一年在卓英外国语学校做班主任兼英语老师的经历,五味杂陈,所有的往事一齐涌上心头,如翻江倒海一般,我已全然听不进领导在说什么。忽然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我的思绪最终被拉了回来。我想这热烈的掌声并不是代表领导的说教达到了多好效果,而是代表自由到来那一刻大家有多么激动罢了。我开始来回的奔波在男生女生宿舍之间,协助宿管安排学生们有序的收拾行李下楼,顿时汗如雨下。一阵让人窒息的喧嚣之后,终于送走了这群欢欣雀跃叽叽喳喳的孩子们。我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终于可以忙活自己的事情了。我回到自己的宿舍,房门一关,顿时四仰八叉地瘫软在地。休息片刻,我开始收拾行李。又看到那些微微泛黄与我奔波辗转的书籍、信件、贺卡和照片了。我开始纠结了。几番忍痛割舍的抉择之后,我收好行李箱,离开了。我本以为我会激动得欢欣雀跃,结果却莫名地感到一阵悲壮和凄凉,没人送行,没人拥抱,没人叮嘱,烈日炎炎似火烧,我却形单影只无处话凄凉。对于这次离开广州,除了王子沐和高菲,对其他人我都只字未提。而被孩子霸占的王子沐和高菲,也没顾得上给我送行。
大禾镇是广州的奇葩之地,人满为患,工厂聚集,但却不通地铁。离这最近的地铁站也得四十多分钟的公交才能到。最让人欲哭无泪的是鲜有的士会光顾此地,无奈之下,我只好斗胆排除掉漫天要价的黑的,打了个摩的。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摩的大哥们一定是这世界上最勇敢的一个群体,穿得了市区,跑得了乡下,比得过公交,赛得过豪车,躲得过交警,绕得开堵塞。他们可是在用生命在挣钱,而我居然这么草率地把生命托付给这位勇往直前的摩的大哥。摩托车疾驰向前,我抓住绑在身后摇摇晃晃的行李箱,时不时地叮嘱着这位大哥小心谨慎安全第一。风肆虐我的头发,我一边忐忑着,一边享受着这穿街走巷带来的快感,毕竟郊区里的那些田埂和羊肠小道,是我这几年在广州都不曾见过的别样美景。
终于登上去西安的飞机了。经过两个半小时的飞行,终于落地西安,我马不停蹄地辗转到了火车站。欧子琛说在这里接我。人潮涌动中,我找了个角落坐下来,静静地欣赏着这座历史上曾胜任十三座古都的城市。刚刚一路上充满了现代感和活力的楼宇,让火车站这里斑驳陈旧的建筑显得有些落寞。但或许,这更能代表经历了岁月磨蚀而留下的独特的精神气质。
“文玥!”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朝我走来。
“你总算到了!”我冁然而笑,拉着行李箱朝欧子琛走去。
“累坏了吧?”他将我揽入怀里,关切地问。
“还行,就是有点热。这火辣辣的阳光再配上这熙熙攘攘的人流,我只觉得脑袋瓜子嗡嗡作响。”
“走,找个地方吃饭,咱们好歇歇脚。”欧子琛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牵着我。
“好嘞好嘞。”
“你这是新裙子?”欧子琛上下打量着我。
“对啊,前段时间和高菲、王子沐一起逛街买的,三个人一致表态喜欢。怎么样,好看吗?”我得意的转了个身。
“好看是好看,但穿出来不合适。”
“为什么啊。这不挺好的嘛,又休闲又舒服,还是长款,能防晒。”
“这裙子太显曲线了,前凸后翘,回头率会比较高。”
“那怕什么,不正好说明你女朋友身材好么。”我朝他扬了扬眉毛。“平时为了工作都穿的跟修女一样,偏离女人的航道越来越远,连说话都越来越汉子了。我这放假了还不能利用下性别优势,释一下放女人的天性,把自己弄得美美哒?”
“当然可以。只是被这么多双眼睛看,我会吃醋的。再说呢,这大风迎面一吹,怕是……”
“怕是什么?”
“怕是连骆驼趾都能看到。”欧子琛朝我皱了皱眉。
“真的假的?”我慌慌张张地低头看了一眼,掐了一下他的胳膊,然后继续说,“被你一说我都不好意思走路了!”
“好了,当我没说,哈哈,走,先吃饭!”
吃完饭我们在火车站附近溜达了一下便踏上西安到大原的火车。
“我居然跋山涉水从广州来到了大西北,感觉跟做梦似的。”我看着火车外飞驰而过的屋舍和田野,有些恍惚。
“我刚来的时候跟你一样,感觉不可思议。”
“我们什么时候到大原啊。”
“半夜一点多吧。到时候我堂哥会去接咱们。”
“哇,掐指一算,得七个多小时?那么久啊!“我双眉紧锁,顿了顿,然后一字一顿声情并茂地说,”此时,我想歌唱一曲。”
“唱什么?”欧子琛顿时眉飞眼笑。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我要人们都看着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好啦,大歌唱家,这可是在车厢里,众目睽睽之下啊。”欧子琛伸出手来,佯装要捂住我的嘴巴。
“那好吧,正好本宫乏了,得卧床休息养精蓄锐了。”我说完便一头倒下。
“那我也上去了啊。困得不要不要的。”欧子琛边说边打着哈欠。
“你昨晚在火车上没睡好么?”
“我买的硬座坐过来的。”
“你给我买广州到西安的机票,自己却为了省那几十块钱买硬座?是不是宁夏太干燥连你的脑容量都干缩了?”我摸了模欧子琛的脑袋打趣地说。
“说什么呢,这不是想着你是千金之躯,我怕你受委屈么,我一个糙汉子坐一宿也多大点儿事。”
“知道你对我好。可以后不要再干这种蠢事儿呢。几十块钱哪里省不回来啊。”
“小的知道了。那娘娘好生休息,小的这就告退了。”欧子琛假装一脸的奴样。
“嗯,退下吧,哦,不对,上去吧。”我指着上铺笑着说。
如果说欧子琛是经济适用男,那倒跟我这种简单方便女挺搭的。可是他的经济适用时常会过分到令人发指,让人心疼又觉好笑。突然想起爸妈经常聊起他们年轻时屋漏偏逢连夜雨和饔飧不继的生活,他们过惯了艰难竭蹶、衣单食薄的日子,所以一生都在奉行节省,纵使越省越穷,也没能逃不出贫穷思维的牢笼。即便是物质富足的现在,他们依然保留着当年对物质的极度匮乏感和不安全感,所以他们还是会把这种所谓的优秀传统发挥到极限。我也信奉节约是美德,但我不希望因为严于克己和清心寡欲而让生活变得了无生趣。我立志不要向爸爸那样把生活过成了苦行僧一般,结果却发现自己找了一个爸爸的翻版男友。
第十九章 从南到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