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唯一庇佑的人死了,池青白带着暗卫孤零零的活在人世间,她什么都不懂,不知人心险恶,不通城府争斗,唯一想做的不过是取回柳承业的尸骨,而后为他殉葬。
最后的七年,她也就做了这么一件事。江湖传言,浴血凤凰如何如何,其实不过是强撑之下的纸老虎罢了。
现在,池青白虽比别人多活了几十载,又带着前世的记忆,但所走的每一步却都是小心翼翼,她算不到所有人,也做不到完美。
她只想柳承业能活下去,哪怕折了自己。
“说了一些,但我想你能亲口告诉我。”柳承业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出了大帐。
“”
池青白怔了又怔,今日的柳承业着实反常,虽然身上还是有那股子凉飕飕的气息,但这话说的
怎么这么的好听!
池青白猛地拍了一下脑袋,在心里对花多这招暗暗夸奖了一番。
既是有了效果,那后面只要死缠烂打,再徐徐诱之。到时候,嘿嘿嘿
等池青白回到中军大帐时,弯起的嘴角还是没能压下去。
她先是冲着花多眨了眨眼,在收到一道意味深长的笑意后,才顿下脚步,冲着柳承业甜甜的唤了一声公子。
柳承业原本就是背对着她,在听到这声软腻,倒也没什么反应,反而坐在一旁的林翊先开了口。
“青白,你可好些了?”
帐内统共四人,除却花多,便只剩下林翊。经此上午一招,池青白对花多更为信任。所以,她后面的话,也未作保留。
“大哥,无碍。”她回道,却不肯多说一个字。
在池青白心里,她信林翊,但这不代表,落英寨的事就可以忽略。
两人不上不下,不言不语。一旁的花多听着有些着急,他瘫在椅子里,一副二世祖的模样,“有什么事,拉开了说就是,两大老爷们在这别别扭扭,难受不难受?”
林翊飞了他一眼,花多登时闭了嘴。
此时柳承业也正好转过身来,看见被林翊眼神镇住的“孟州一枝花”,眉头轻拧。
林翊又开了口:“落英寨之事,我是被挟持的。”
池青白不以为意,“我知道。”
“麒麟和我”林翊顿了一下,微微抽了一口气,“麒麟是我未婚妻的亲弟弟,有些事,我总要提前交代好,但我没想到,他知道计划之后,会做出那么极端的事”
“哎,你等等。”池青白睁着铜铃大的眼睛,插嘴道,“你有未婚妻?你跟麒麟不是,我不知道你有未婚妻啊,也不是,你跟他们一起走,还要提前交代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如倒豆子一般突突往外跑。
林翊如实回答:“你还记得湘州屠城吗?她死在了那里,死在了我的眼前,我救不了她,也不敢救她。临死的时候,她说不怪我,可是我,我对不起她。所以,自那以后,我便一直当麒麟是亲弟弟,虽知道他心里揣着什么想法,却依旧想拉一拉他。”
池青白显然还没回过神来:“所以你想提前告诉他计划,让他带着一众兄弟先走,另立山头。然后你只身来此顶罪,被押送回皇京?有着劫来的那批银两,柳岸说不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捞着你杀鸡儆猴,从而放了落英寨?”
林翊点了点头,虽然有些出入,但大体就是如此。
池青白冷笑了一声:“你这些年做江湖郎中做傻了?!那官银都是我带人劫的,凭什么是你顶罪?!”
“你我顶罪有什么区别,不是你便是我。先前你不同我说,难道不是想自己去做吗?”林翊不疾不徐的语气已有几分松动。
池青白脾气已然烧了起来:“我的罪我顶,落英寨已经被我连累,你这大当家是不是冤大头当多了!”
“青白”林翊放低了声音,“我已是孤寡之人,你与我不同,皇京一行,已无活路,我如何能眼睁睁”
“那你也不能上京之后的事已与你无关,所以我没跟你说,后面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哎。”池青白颓然的叹了一口气,她怎能不知道林翊的好心。
后面的话不能再说,池青白卷了舌头,将话题转了转,“之前你说你信我,是因为在湘州看见我救人,但后来你说还有别的原因,难道还因为我替大嫂报了仇?”
林翊眉头耷了下来,双目有一瞬间的游离,短暂的安静之后,他回道:“不是,是因为你晕死过去之后,一直唤着一个人的名字,后来回寨里,你跟我说起他,我才知道,你可以为了他劫官银,甚至于杀人,做所有你不想做的事。你比我勇敢,从那时候开始,我便莫名其妙的相信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小凤凰唤的是谁?”安静半晌的花多,突然扯了话题,阴测测的问道。
“柳承业,怀青。”
端坐案前的某人,闻言猛地抬起了头。
27.第二十七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