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庄一趟。但他终究没去,山上的兄弟正等着他的药救命呢,再说,已是后半夜了,庄子里的人都睡熟了,他虽知道那小老婆的娘家也在庄子里,却不知道具体位置,他总不能挨家挨户地敲开问吧。
柱子到县城时,做小买卖的,摆小吃摊的已经出来了,但药房却还都没开铺,他问一个买卖人:“大叔,哪儿有药铺?”买卖人看了看他,往前一指:“那不就是吗!”敢情他斗大字不识一个。柱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走上前去就敲门,敲了半天,里面传出一个伙计不耐烦的声音:“干嘛干嘛呀?大清早的!”接着门就开了。“俺买药!“柱子说着就把药方子递了过去,伙计满脸怨气的接过来一看,脸色就更难看了,把药方子又塞给柱子,二话没就推柱子出门,然后才指着对面说“买西药去西药铺,没见我们是中药铺吗?”说完,咣当一声关了门。
柱子拿着药方子愣了愣,然后转过身去看了看,见对面也是一家铺子,招牌上有一个字是和刚才他敲的这家招牌上的一个字一样,他当然不认得,是“药”字。柱子就走过去再敲门,门里就响起了一个女人很甜的声音:“来了!来了!”门开了,一个穿着整齐的女人闪现出来,头发披散着,上面还插着把梳子,显然起床后正梳洗呢。柱子打量她一下,觉得她远比不上朱疤脸的小老婆好看。一见柱子的打扮,女人白了他一眼:“买药吗?”柱子点点头,忙把药方子递过去。
女人接过药方子看了一下,又白了柱子一眼:“这种药很贵,你买得起吗?”柱子忙说:“多贵俺也买,俺身上带着钱呢!”听柱子这么一说,女人的脸上忽然换了表情,笑了笑:“你来得还真巧,我们家昨天刚弄来的货,现在这种药紧缺,不好买!“女人说着转身进屋,柱子就跟了进去。这女人还是谨慎,把药拿出来抓在手上,却先不说价钱,问柱子买药给谁用,柱子就按赤脚医生给他编的瞎话说了,说他的东家跟大老婆吵架,失手把大老婆打伤了,伤得不重,就是伤口发了炎,总合不好。女人听了,难免又感叹一番“红颜命薄”。
幸亏柱子来时按赤脚医生说的多带了现大洋,那女人开出的药价吓得他直伸舌头,这种药一般老百姓还真就买不起。交了钱拿了药出了药铺,柱子就四处看了看,然后找了烙大饼的摊子坐了下来,他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药买到了手他心里就塌实了,该好好吃一顿也歇歇脚了。他就要了四张大饼,一碗鸡蛋汤,一张半大饼吃进去,那碗鸡蛋汤就没了,于是他就又要了一碗。柱子的食量和吃相很唬人,引得周围不少小摊儿上的食客都惊讶地看他。
柱子吃饼喝汤的时候,就听食客们议论,说杨玉红多么多么的神,他就跟着得意,一个食客忽然问另一个食客:“哎?你说那杨玉红长啥样?”那个食客就摇头:“那谁知道?我也没见过,不过应该长得人高马大的,浑身都是力气……”柱子听着就忍不住想笑,差点一冲动就把太爷爷长啥样告诉他们。还有食客就说起了新来的日本军官的事,说:“听说那家伙挺厉害,是日本人专门派来对付杨玉红的,你们说他们俩谁能斗过谁?”有食客就说:“现在是日本人的天下,他杨玉红再蹦达能蹦达到哪儿去?”还有食客说:“这可不好说,那潘大姑娘还跟日本人斗了那么多年呢,这到头来虽被打垮了,可日本人不还是没找到人家的尸体吗?她准还活着,说不定啥时还会东山再起呢!”柱子支棱着耳朵听着,就忍不住了,突然开口问:“你们说,小日本打算咋对付杨玉红?”食客们一听都警惕地看着柱子,又都把脸背过去,不再吭声了,柱子就觉得很扫兴。
大饼都吃光了,汤碗也见了底,柱子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饱嗝。肚子添饱就不觉冷,浑身也来了力气,又该起程上路了,这时的柱子脑海里忽然闪出了一个念头:是不是顺便到西风庄走一趟?
看一看他心中的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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