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见她可怜,不由得问道:“今后你往何处去?”
红绸眼神迷离,尚未逃脱父亲在自己眼前被强人刀杀的悲恸,喃喃道:“我不知道……”
于是王允收了红绸当做义女,此女虽然出身贫贱,但心思剔透,无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是一点便通,令王允时常欣慰。
只是偶尔,王允呼唤她的名字时,后者一阵恍神。
这三年间,红绸从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女,当真出落成了倾国倾城的美人,王允更是怜惜,要她不出府门,将来为她寻得一位如意郎君,好生送嫁。
红绸却不情愿似的,甚至说出要一直陪在义父身边。
“红绸,是你啊!”王允醉醺醺地道:“我今日有些乏了,请你帮我拿酒来!”
红绸点了点头,可并未端酒,而是将茶水放在王允面前,道:“义父请饮。”
“你!唉……”王允实在拿红绸没什么办法,可也只得喝个干净。
“义父可否告知小女,为何事发愁?”红绸面色平静,问起了王允。
王允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大骂董卓残暴,大臣无能,大悲天子年幼,百姓无辜。
“可笑董卓竟然忌惮楚昭寻到了如此地步!”王允又怒又笑,道:“只是横渡汜水而已,竟然要勒令迁都……倒是唯一痛快事!”
红绸听到楚昭寻的名字,脸色不为人察觉地苍白了片刻,道:“义父所言的楚昭寻,可是被称为天下利刃,三年前洛都诛宦的少年英侠?”
“天下哪里还有第二个楚昭寻?”王允端起酒碗,可是早已经空了,当此情境,竟然不能浮一大白。
红绸默然半晌,终于道:“既然楚昭寻已经快要打入洛都,义父又何必长吁短叹,静待不可否?”
王允并不去看红绸,只是摇头道:“你不懂得其中的道理,纵然楚昭寻或许是天下英才,可你看他举动,蛰伏三年,一鸣惊人,又怎么会屈居于人下?届时此人又将是第二个董卓,于洛都百姓何益?”
“他绝不会是第二个董卓!”红绸断然道:“此人乃宅心仁厚之辈,若是他可以执掌大权,定然于董仲颖不同!”
王允这才讶异地看了一眼红绸,道:“昔日洛都诛宦,我算是与楚昭寻有一面之缘,此人飞扬勇决,不可小觑,因此我以为不可以常理度之。可是红绸,你又何时了解他了?”
“我……”红绸欲言又止,终于低下头去,道:“是我失言了。”
王允也不以为意,道:“如今董卓要迁都,纵然楚昭寻打到了洛都,他的兵力,盟军之间的相互倾轧,是否还能支撑他打到长安,根本就是未知之数。若是此人据守洛都,那董仲颖又继续把持朝纲,去祸害长安百姓,我等又如何以臣子的身份自处,又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啊?”
说罢,王允又是一阵泪流满面。
红绸连忙劝慰义父道:“义父当心身体,莫要有机会除贼之时,你却先倒下了!”
“红绸!”王允一把握住红绸的手,道:“我知你很有孝心,今日有一事相求,你可否答应?”
“父亲莫要如此,”红绸连忙道:“若非义父相救,红绸今日已不知所终了!”
王允非但没有收回姿态,反而变本加厉,躬身下拜道:“红绸,若要诛杀董卓,不在楚昭寻!我有一计,诛杀董卓之人,在你!”
红绸一愣,望着王允坚定的眼神,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第70章 红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