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身穿白日所购买的黑衣，当真是飒沓如流星，不多时便穿过了街角，来到蔡邕为他指点的王允的住处。
谁知楚汉刚刚翻越墙头，便看见一位老翁端坐在庭院抚琴，不是王允更是何人？
楚汉莫名其妙，见四周连一位仆人婢女都没有，若不是与王允的确有旧，几乎要怀疑这是王允的空城计了。
“太师似乎知道我会来？”楚汉干脆现身，与王允相对。
王允抚琴的手立刻停了，见楚汉到来，果然也不怎么惊慌，便笑道：“老夫猜到了，请入内说话！”
二人便移步屋内，王允见身居暗室，便道：“昭寻可知老夫为何能够猜到？”
楚汉实在摸不着头脑，道：“难道太师在洛都也有眼线？”
“哪里需要什么眼线？”王允肃然道：“你当街杀了一队西凉武士，此事在洛都人尽皆知，又何况董卓大肆张贴你的画像，难道还需要老夫猜吗？”
楚汉见王允神色严峻，便干笑道：“太师这是怪罪晚辈，不该如此张扬？”
“那是自然！”王允的语气十分刚硬，指着楚汉道：“你难道不知自己所为何来吗？”
可楚汉也有苦衷，便坦然道：“难道太师要我对西凉武士的暴行视而不见，为图大计而隐忍吗？我做不到！”
“你连这样的事情都忍不了，那么如何杀董卓呢？”王允怒道：“亏你还对我儿貂蝉许下诺言，你今日纵然对那一母一子见死不救，将来可以获救的，却是千千万万人！”
楚汉就是不认同这样的观点，士族中有着一种非常理想主义，又非常冷血的思考，便是舍身取义，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自己的身舍了也就罢了，为何要将别人的身也舍了？
先不提别人是否知悉你的想法，凭什么要求别人也有这觉悟？
楚汉压着火气道：“王太师为何总是以为，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才是正道？前有舍貂蝉以全你忠君之心，今又劝我舍眼前人而谋天下人，难道不可以知行合一，心有不平便拔刀以正视听吗？”
王允则拍案道：“那么昭寻我且问你，既然你沉不住气，又何以成大事，救天下人于水火？古往今来，难道有可以不隐忍便成事的人物吗？”
“王太师才应该告诉我！”楚汉终于怒道：“眼前人尚且保护不得，又何必妄谈天下人？今日一母子可为天下人祭奠，明日王太师也可以为天下人祭奠，或许在这样的责问下，世人都该接受自己的死亡，不是吗？”
“若要昭寻舍生以救天下，可也？”
“可！”
“是以，拿我为天下人祭奠，也无不可！那为何你死得，我死得，他们便死不得？”王允诘问道：“能成事者，究竟是你楚昭寻，还是那寡妇孤儿？”
楚汉默然，心中只觉得王允所言，大半都是错的，这样是不对的，可是……可是他想不出如何辩驳，拱了拱手道：“王太师教训得是，但楚昭寻绝无后悔之意！若让我舍身以安天下，我想到的并不是天下人，而是妻儿、至交、血亲！我为他们死，并非为天下人死！王太师，这样的答案你可以接受吗？”
“哼！”王允拂袖而走，道：“总之你今日之作为极为不妥！从此你就不要想以此面目出现在洛都了，若是被人发现，不举报你，人家是要灭族的！”
“那么便行走于暗夜，又有何妨？”楚汉不以为意，道：“只是王太师需告诉我，当今之际，我们需要去寻何人以谋大计？”
王允思忖良久，道：“还真有一人，或许昭寻需要去见上一面！”
“谁？”
“冠军侯之子，”王允一字一句道：“皇甫坚寿！”
第99章 舍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