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独给法师发付了辛苦费。那天晚上,他去了尹葵儿家。
林春桃已经不敢管儿子的事了。她认定儿子是做大事的。她头发长、见识短,学问少、鼠目寸光,不敢扯儿子的后腿。
她不问儿子去哪里、做什么,只有一件事切切嘱咐:“别杀人放火。犯法的事咱们不做。”
林独嘻皮笑脸:“拿火柴烧纸玩算不算放火?闯红灯算不算犯法?”
林春桃拿他没辙。
走出门,林独的表情就沉下来。
进了尹葵儿家,他疲态毕现,直接往沙发上躺。
尹葵儿瞄他一眼,走开了。回来时手里拿着一瓶红酒。
开瓶盖,倒酒入杯,一气呵成,带着特殊的韵律和美感,然后往杯子里插了根吸管。
林独睁开眼睛看着,不由得笑起来:“尹姐,我又不是小朋友喝饮料。”
尹葵儿手指轻柔的按在他肩上:“能躺着就别起来。”
嗯,这种姿式要喝酒,确实是用吸管比较好。
林独就着她手里啜了一口,还是忍不住笑:“太丝了吧?”
“舒服就好。别的,理他呢!”尹葵儿自有一番见解,于众不同。
林独半撑着身体起来,倚坐在沙发靠垫上:“不问我为什么累。”
“人总有累的时候。”尹葵儿理着桌上的瓶花,淡淡道。
经她手碰过的瓶花,格外悦目。
她脸上的伤已经全好了。
这阵子,林独来了好几次,跟尹葵儿越谈越合得来,至于那小白脸,再也没出现,林独也识趣得没再问。
反而是尹葵儿自己提起来:“我跟他分手了。”
“哦?”林独微怔,立刻向她道恭喜。
在这之前,他心中隐隐有点不安。因为尹葵儿尽管号称有个小白脸,其实林独从没见过。她总是独居,或者在跟人交待生意上的事,对方或者是中年办公室文员、或者是技术宅、或者疑似上岸鸭子。不管哪一种,她神情严肃正经,说的也都是公务,叫人很难怀疑其中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偶尔有一次,林独总算看见尹葵儿带着个男性,笑得一脸阳光。可惜那位男性是位十一岁的小朋友,攥紧尹葵儿的手,看谁都一脸警惕。听说尹葵儿太善良了,赞助了好几个孤儿读书,这个唇红齿白的小正太是最蒙她宠爱的一个。
倒是够小、也够白……总之不可能啦!
她能把小白脸藏哪儿呢?林独私底下向朱湘求证。神奇的是朱湘对此人也了解不多,就是照了个面,印象奇差。
后来,林独通过颜阿田的关系,搜寻朱湘说的这个人,却发现他其实收入不高、跟尹葵儿见的面也不多,不可能是尹葵儿的爱宠。朱湘误会了。
这种误会,恐怕来自于尹葵儿的误导。
尹葵儿为什么要把她的情人藏得如此之深呢?其中有什么秘密?林独在意的是这一点。
现在听说尹葵儿跟小白脸分手,林独私底下笑自己神经太过敏,向尹葵儿道喜的口气也轻松了很多。
尹葵儿一本正经的欠身,接受他的恭喜,姿态太过正经了,就像在开一个玩笑。
林独在这玩笑底下发现她的疲惫与不安。
“赌一块钱,你现在想的是跟我上床?”林独同样一本正经的问。
尹葵儿噗哧一声笑了。
“证明一下我输了。”林独打蛇随棍上。
尹葵儿眨眨眼睛:“你赢了。”
“喂!”林独一时心跳。
尹葵儿仰起脸:“好吧,我承认我想的不是性,甚至已经不是爱情,而是钱。”
两个人结合,谈的总是一切美好的事物,蔷薇色的泡沫。泡沫破碎时,声响总是金洋的声响。
一切关系破裂,结末总要纠葛到金钱的矛盾上。
尹葵儿为了小白脸,在一个影视项目上承诺了大笔投资,条件是他们让小白脸出镜。
现在关系破裂,尹葵儿想食言。她已经跟对方签订了意向书,并为此支付了一笔预付款,以表达诚意。现在对方项目负责人不肯返还预付款,而且要求尹葵儿必须履行承诺,完成全部合同,否则不放过她。
尹葵儿的心情可以理解。
她赔得起这笔钱。问题在于整个过程叫人难受。
好像一个病变的器官,切了也就切了,结果这器官还留一个血管瘤深入体内,致命倒不至于,总之难受。
“你有什么打算?”林独问。
尹葵儿说出了她的打算:“真想把他们一伙人都揍个臭死,收回意向书,叫他们以后别在我面前出现。”完全是泄愤的语气,并不认真。
“好。我会去把他们一伙人都揍个臭死,收回意向书,叫他们以后别在你面前出现。”林独承诺。
尹葵儿一怔,笑道:“我只是开个玩笑。”
“我不是。”
尹葵儿静默片刻:“你的心意我领了。那位周老板身边有几个武师,说是拍片的武术指导,顺便就做了他的保镖,整天形影不离的。听说他以前就是道上混的,也有一身本事。你别去惹了。”
十一 尹姐分手密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