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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兽戒被他穿在灵鞭的根部,紧紧缠绕在手臂上。那灵鞭缩小之后,正绕他上臂一圈,无论厚度和宽度都符合他的心意,无可挑剔。缠绕在那儿一点都不妨碍他,只带给他信心和力量。
      他甚至觉得,如果没有异性在旁边,他可以把鞭子绕成筒状然后。感觉应该不错。
      这想法只是稍微出现一下,立刻过去了。林独刻意把它打消,毕竟这有点亵渎。
      船上打渔的人,以前不高兴让女人上船。军人也不允许把女人带在军中。这都是有所亵渎、从而不吉利的。
      武器如果用在污秽的用途,也不吉利。
      林独摒除杂念,开始清洁。
      这是他独自一人、向自己过去的告别。类似某种仪式,简直是神圣的。
      林独先用很大的干抹布,把餐桌、书桌等等大的家具平面抹一遍。
      在林扬家住了短短一段时间,林独现在再来看自己的旧居,桌子柜子都大得浪费了。
      当时他有钱。他家有钱,不怕浪费。住的地方就是要宽敞明亮,还有干净。
      林太太看到一点点灰都会生气。
      一点点灰其实真的不算脏,朱湘跟林独说过,他不用费多大力气,打扫得一尘不染什么的,那太累了。他就打个头阵。他作了初步的清扫之后,其他大婶大妈们也肯来了。那时候再擦仔细一点。
      林独仍然擦得很仔细。
      这是他自己的仪式。他的命、他妈妈的命,就葬送在这个屋子里,他不想马虎。
      擦的时候,他甚至觉得有人在注视着他,也许是他的妈妈、也许他的爸爸也在。他们看着这个一无是处、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的儿子,低头打扫。
      “现在我会了,我还能会得更多。”林独默默的说。
      他决心把这次扫除搞好。这仿佛预示着他的复仇大业,也能顺利。
      林独擦玻璃窗时,动作协调,渐渐沉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曾有个小沙弥问老和尚:什么是修行?老和尚回答:修行就是吃饭穿衣打水。
      无独有偶,曾经有个小伙子问师父:我要习武,你为什么老叫我打水?师父回答:武道就是吃饭穿衣打水。
      武术、法门、宗教,殊途同归,要锻炼体魄、也要磨练心志。两方面的修炼,恰恰都在日常的劳作中。
      林独隐隐窥到了大道。
      就在此时,门铃响了。
      林独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他没有去应门,但门铃响了又响。好生莽横!
      什么大道、什么仪式、什么神圣,都在铃喧中荡然无存。
      林独气呼呼的把抹布一甩,大步走过去,看见叩门的是纪真真。
      林独当时就想揍她!
      他从没打过女人,这是第一次有破例的冲动。
      纪真真觍着脸请求进来。
      林独终于还是放她进来了。
      纪真真提着一笼蟹黄汤包、一盒肥鸡和烧鸭、一份熟透的樱桃,还有一瓶上好的红酒。
      林独冷眼看她。
      “这个给你补补身子!不算什么礼物。”纪真真媚笑。
      林独不予置评,继续冷眼看她。
      “这才是礼物!”纪真真打开一个信封,信封里满满塞着钱。
      本朝人民币,最大面额不过一百元。信封就那么大,就算塞满了,能有多少?
      林独气得笑了。
      这对于林大少爷,可是很新鲜的污辱。
      纪真真被他笑容晃得花了眼,大受鼓舞,没头没脑把信封往他怀里塞,连带要多少有多少!”
      昨天晚上,纪真真还没想到自己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做出这种事。
      可是今天她不知为什么起得比平常都早、心境也比平时更空虚。往窗外看时,她看到林独提着清洁工具进入那幢大楼的电梯门。
      林独那次视她的分值往上提一点儿。至于钱么……
      林独一辈子不缺钱,林扬这辈子,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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