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漾的认真脸,我不好意思拒绝。
他辛辛苦苦炖出来的粥,如果我不吃的话,很辜负他这份心意。
说到底,现在肯为我亲自洗手羹汤也只有他一个。不珍惜,就没了。
能吃就吃吧。
我努力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一勺又一勺地继续吃。吃了一小半后,周漾拿了湿纸巾温柔地擦拭我的嘴角。
我一愣,反问:“还剩这么多,我不吃会不会很浪费?”
“不浪费。”
周漾丢掉纸巾后,拿起勺子端着碗慢慢地吃起来。
我浑身一僵,条件反射地抓住他的手腕,“别吃了!我有病,你吃我剩下的东西,万一被过了病气……”
“不怕,我现在就想着病一场。”他笑嘻嘻地说,“反正小榆姐会照顾我,就想从前一样。会给我去买感冒药,我咳嗽就给我炖冰糖雪梨。”
他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那是我唯一次看到他生病。
他得感冒的时候正好是大年初一,他妈刘英去走亲戚没回来,他一个人回来,病恹恹地躺在我房间里。
那会儿他从寒假回来就和我是分房睡,以我怀孕为借口,他把杂物室收拾出来,放了一张折叠床,衣服什么的,全搬到里面去了。
他妈每次见到我就念叨个没完没了,说我脾气怪,肚子都没多大就开始矫情了,连丈夫都要赶出房。
呸,又不是我的错。是周漾自己有问题,装得跟纯洁少男似的,生怕我会起歹念去强迫他……
说出来都很气人,我是信我的妈的话,没脸没皮去引诱他。可我进去ktv包厢后脱完衣服就后悔了。
没想到周漾平时一副禁欲又正经,喝了酒之后,简直如狼似虎……
我是很不要脸,没错,我敢承认。可周漾他凭什么一副得了便宜还装委屈?
哼,分房睡就分房睡,他以为他是镶金镀银,我离了他就不活了?
所以,等我在医院守了一天,回到家看到他躺我的床上后,气很不顺,当场就冲他发火,很凶。
“你给我起来!你周漾不是很有骨气吗?不乐意待见我吗?睡你自己床去!”
他醒了过来,眼神比我还凶。
我被他那样子吓得够呛,秒怂,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不过他没多久,看清楚是我之后,他眼神就冷下去,从床上爬起来,穿鞋慢吞吞地往外走,边走边说了一句:“抱歉,没注意走错房了。”
声音近乎冷漠,看似道歉,实在没有半分诚意。
他一说完就开始咳嗽,还是用手捂着嘴,咳嗽的声音依然很大。
我并没有去管他怎么样,回来的时候早在医院吃过了。等他走出门,我就把门给关上,锁好。
嫌床单被套上面有他身上留下的气味,我心里不舒服,他嫌我,我难道不会嫌他吗?
我二话不说就把床单被套枕头全换了一遍,白天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换下来的,我就直接拿出去放进洗衣机里洗了,不留半点情面。
我要让周漾知道,我其实也是嫌弃他的。
一出去就听见周漾的咳嗽声,杂物室的门是紧紧关上的,可声音还是清晰地传了出来。主卧没有亮灯,我就猜刘英是留在亲戚家打牌了。
她自己儿子生病了都不管,我为什么要去管。我本来就有气,想着小树躺在病床上大半年了,心里就咒周漾最好病得半死不活。
事已愿违,都是周漾咳嗽声太大的错,吵得我根本睡不着觉。
我就气势汹汹地去敲门,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他别咳那么大声,吵着我睡觉了。我在杂物室的门口吼:“你咳什么咳?大晚上的,你是准备招魂还是索命?!小声一点行不行啊,你不睡觉,别影响我啊!”
我也知道自己说话特别冲,可如果性子软弱的话,在周家是会吃亏的。
刘英是个斤斤计较的碎嘴子,他儿子在我看来特别窝囊。还是高材生,什么事都不会做,性子独来独往,求你时候那真是可以把你夸上天,烦你的时候,正眼都不会看,一个字都不会说。
我猜他就是想用冷暴力来对付我。
我敲了好久的门,他连回应都没有,门都不开。我不想闯门进去招人话柄,免得说我不安好心,又想霸王硬上弓,没有比我更冤枉的人了。
本来想忍一忍就过去了,这混帐玩意越咳越大声了。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我如果睡不好,白天就容易累,除了照顾小树,身为孕妇,我还要去打工。
所以我又去吼,他没应。我是气着了,过个年都不安生。他误会就误会,我敲了那么久的门,他连答应一声都肯。我闯进去,他要敢骂,我就骂回去。
我就不相信他敢下手打孕妇。
仗着自己是孕妇,我闯了进去。没想到里面气味会那么难受,把我恶心地干呕两声。
杂物室就装了一小扇窗户,旁边就是厕所,气味传进来就不传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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