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沈飞要对我说点什么,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会对我大加嘲讽。
但他没有。
有时候,对方指责和谩骂反倒要让我会减轻点罪恶感。他能开口骂他,代表我还有救……
我手捂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摸到一手的湿润,神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感觉自己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沈飞打了个响指,站在院子外面的留圆寸头的年轻小伙子收到指令,转身进了屋。
“算我多嘴吧,我还是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
“不用了,我知道不是他的意思。”我口中的‘他指的谁,我和沈飞都很清楚。
听到我的拒绝,沈飞也就没解释了。
黑漆棺材是个小型的,并不是特别重,木料不是特别好,又是完全晒干的,重量轻了一半不止。那小伙子试了一下,一个人就能扛起来。
张雪宜不止是没长脑子,可能还是个缺心眼。我想她就算知道自己买的棺材是个水货,估计也很开心。
沈飞制止住小伙子,“行了,别丢人现眼。你大张旗鼓地扛个棺材出门,嫌别人不知道,要闹得人尽皆知吗?”
小伙子听话地放下棺材,低头受训。
我预感这是沈飞有话跟我说,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将人支走了。
“愣在这里干什么?去车里把准备好的东西拿来啊。”
小伙子扭头就走。
我等着沈飞的回答,他好像忘了答应我的事,颇有兴趣地看了看四副花圈,动手三两下就把一直张开的花圈给收拢了起来,打开棺材盖,全丢进里面。
“棺材你也找到了,接下来你该告诉了我吧。”
沈飞把棺材盖挪回原回,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白丝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他这副模样优雅得像个矜贵的少爷。
“我算算啊,上个月21号出来的,一个只会喝酒打牌的老赖,出来也没找事做,就他那样,估计也找不到事做。老本行也就是开车送送砖头沙子的司机,驾照给永久吊销了,开车开不了。白天都在棋牌室里,晚上都在酒吧街混迹,我估摸着是想勾搭个年轻不懂事的姑娘做他新老婆。家里的旧人死了,正好要找个新的。”
21号?
还是在刘英没死之前,周漾竟然瞒了我这么久,怪不得他妈举行葬礼也不通知我去。原来是怕我去了撞见他父亲。
我莫名有种想要哈哈大笑的冲动,笑自己真的太蠢了,光长了一颗恋爱脑。
刚才还笑话张雪宜没长脑子,可人家是大明星,我呢,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还笑话她。
“他现在日子过得可舒服了,没钱就找儿子要。听人说他盘算着给儿子相亲,市里只要有女儿的富商,或者家底不错有几套房的人家,都让他打听了一遍。这也是个嘴上没把门的,喝醉什么话往外都说,一套一个准。”
“……”
沈飞收起了丝巾,由衷赞叹道:“计划可好呢,先让儿子把人家女儿搞怀孕,彩礼钱都省了,再狠狠地敲对方父母一笔,不送房不送车,休想我儿子娶你女儿!真当他儿子是镶钻做的,别人的都是傻子。相亲的人只要听到姓周,立刻保持高度警惕。这年头凤凰男可算是一枝独秀,令人闻风丧胆。”
沈飞一般说话很毒,开口就是损。但他讲起来幽默来,却能令人忍俊不禁。
我笑了笑,心里五味陈杂。
沈飞冷冷地鄙视我:“不想笑就别笑,你笑得简直比哭还难看。”
我完全不介意,笑着笑着,眼睛都变得模糊了,痛到神经都已经变得麻木不仁了。
年轻小伙子拿来了沈飞要的东西,是个袋子。
沈飞接过后,取了出来,是一块深灰的布。他捏住两个角,敏捷地往棺材上一甩,盖得严严实实。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没什么事。我就把棺材运走拿去处理了。”
我点了点头,目送他们两个人抬起棺材出门。
沈飞做事挺仔细的,知道两人抬着棺材出去会给我添麻烦,毕竟村里来来往往人不少。只要有一个人瞧见,必定闹得全村皆知。
前天送棺材来的人,恰好是赶集,又是学校领取通知书。清水市很热闹,商家也有活动,村里的人大部份都不在,没人发现。
我家又很少有人来拜访,邻居离得远,从路口进来只有我家一栋房子,以前周围的几家邻居要么是把房子修到外面地理环境更好的马路上,要么是搬走了。
他们已经用布罩住棺材,出去没几步路,一切应应当当是非常顺利才对。
哪知道周漾会带着霏霏恰巧在这时候回来。
两拨人打了个照面。
周漾见到他们两个人抬着什么东西,立刻就问了:“你们抬了什么?”又冲站在屋里的我喊:“小榆姐,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对上投来充满疑惑的目光,下意识地避过。
手背在身后,狠狠地攥紧。
霏霏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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