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门闩的一刹那,匕首“嗖”地一声从她耳际划过,狠狠刺入门板之上,刚巧在她抓住门闩的手一寸距离之上!
潘令宁“啊”地一声,虚软地瘫倒在地,回头惶恐地看着陈靖。
陈靖身形高挑,亭亭如松,居高临下看着她,脸上的疯狂褪去,留下的只有一丝丝悲悯,她冷漠地说道:“既然这么怕死,便该好好思考着,如何收下这把匕首,别让公子等得太急了!”
陈靖说罢,大步朝门口走来。潘令宁蹬着双腿后退,视她如猛虎!
陈靖却只是打开了包厢的门,离去之前,又垂眸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却是幽深的、复杂的、难以名状的,似带着轻蔑嘲讽,又似藏着一丝深深的悲悯,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潘令宁仍在发抖,泪流不止。
她迅速上前关上了门,而后背抵着门瘫坐在地上,一边心痛惋惜流泪,一边回顾着之前的种种。
室内点着苏合香,袅袅馨香混合着早春的寒意,逐渐吹散她的惶恐和燥热,她逐渐气定神闲,也逐渐……开悟醒脑。
然而潘令宁却神情呆滞,一直反复品味陈靖方才的话语,直到地板的冷意侵袭而来,让她察觉双手已冻僵,她才缓缓地抬头,看了那把如悬梁利刃般刻在她头顶门扉的匕首。
她眼中的意志愈坚,目光愈加决绝,双手扶着直棂门缓缓起身,拔下了那把匕首,出门离去。
潘令宁直到上了马车,也一直捧着那把丢了革套的匕首。
她一言不发,目光决绝的模样,吓得云伯一番询问:“东家,您怎么了?”
“即刻去汲云堂,马上!”她只抛下一句话,也不多解释,似得了魔怔一般。
云伯胆战心惊,也不敢多问,便赶忙驾车离去。
潘令宁入汲云堂,等到申时之后,崔题从宫中下值回来,宅老把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告诉了崔题,以至于崔题匆忙赶来。
一进漪月居,他上下打量了她片刻,见她端坐在香妃榻上,床几上搁着一把脱了壳的匕首,心中一惊,忧心上前温柔询问:“宁儿,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潘令宁霍然抬头,几乎不带犹豫便告发:“陈靖……陈靖却为延朔党细作!你和太子可知?”
听闻此话,崔题反而松了口气,缓缓坐下,亦把手搁在床几上,又盯了一眼那把匕首,他也认出来是何物了,蹙眉道:“你今日和陈靖对峙?她亮明了身份?”
“你们已经知晓她的身份?”她再一次次迫切追问。
“知道,但不能杀了她!”
“我并非要杀了她,只是延朔党党徒堂而皇之出入东宫,在京中四处探查消息……”
未及她说完,崔题深深望着她,无奈地回了一句:“因为太子不允!”
潘令宁又万分诧异,怔怔望着他,以至于到嘴边的话,都被莫大的疑惑堵截,发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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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她是细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