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家的方向骑。
摩托车驶过最后一段闹市时，孙玄看见那个卖冰糖葫芦的老汉终于出摊了。
晶莹的糖壳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插草把子的顶端还绑着面小红旗。
孙玄刹住车，挑了两串最大的，山楂个个都有铜钱大小。
他多给了老汉五分钱：34;早点收摊吧，看这天怕是要下雪。34;
老汉用缺了牙的嘴含糊地道谢，小心翼翼地把钱塞进贴身的布袋里孙玄知道，这老汉的儿子在修水库时砸断了腿，全家就指着冬天卖糖葫芦过活。
去年最紧的时候，连山楂都供应不上，老汉只能卖胡萝卜蘸糖，孩子们管那叫34;假葫芦34;。
家里的巷子已经能望见了，孙玄却突然拐进了另一条小巷。
他在一栋低矮的平房前停下，敲了三下门，停一停，又敲两下。门开了一条缝，露出张满是皱纹的脸。
34;张奶奶，年货。34;孙玄从怀里掏出一瓶酱油，又解开大衣扣子，从内袋里摸出包用油纸裹着的东西，34;二斤五花肉，肥的多。别推辞，我这是用工业券换的，不走账。34;
老太太的手像枯枝一样颤抖，却死死攥住肉不放：34;玄子，这...这要被人看见...34;
34;我绕了三圈才过来，34;孙玄帮她把肉藏进灶台下的暗格。34;
老太太是烈士家属，现在无儿无女，这些年全靠孙玄暗中接济。
离开小巷时，孙玄的胸口像揣着个暖炉。街上的喧嚣声渐渐远了，他听见不知谁家的收音机在放《红灯记》选段，咿咿呀呀的唱腔混着鞭炮声，居然有种奇异的和谐。
摩托车驶过最后一段结冰的路面，孙玄也到了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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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插进锁孔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孙玄推开院门，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那棵老槐树的枯枝在风中轻轻摇晃。
他把摩托车推进院子，轮胎碾过冻硬的泥地，留下几道清晰的纹路。
车斗里还放着从县政府带回来的年货——两包用旧报纸包着的白糖，这是刘勇特意批给他的34;辛苦费34;。
34;果然都还没回来。34;孙玄自言自语地哈出一口白气。
堂屋门上的春联还是去年贴的，34;听伟人话34;和34;跟共产党走34;的红纸已经褪成了粉白色。
孙玄掏出钥匙串，找出那把最小的铜钥匙——这是他自己配的，比原配钥匙更滑顺。
锁舌弹开的瞬间，一股熟悉的家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土炕的温热、腌菜缸的酸香和挂在房梁上的干玉米味儿。
孙玄没急着进屋，先转身把摩托车后斗里的东西卸下来。白糖要藏好，现在这东西金贵着呢。剩下的几条干鱼和一块腊肉就明目张胆地拎在手里——这些都是34;合法34;来源，不怕人看见。
厨房在院子西侧，是间低矮的砖房。孙玄推开门，冷空气跟着他一起涌入。
厨房里很整洁，嫂子吴红梅总是把锅碗瓢盆收拾得井井有条。
靠墙的米缸盖着木盖子，旁边面柜上的搪瓷盆里还留着早上和面时的痕迹。
孙玄搓了搓冻僵的手，走到米缸前掀开盖子。缸底只剩薄薄一层大米，勉强能盖住缸底。
他叹了口气，伸手在虚空中一抓——奇迹般地，一把晶莹剔透的东北大米从他指缝间流泻而下，很快就在缸里堆起个小尖。
这是他从前世一个农场34;顺34;来的，比本地米香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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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补货[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