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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闭口不谈。
     今天是因为喝了些酒,再加上这件事情又被写进了话本子中,那学子被带起情绪,所以他才会道出心中真实的想法。
     “真希望现实也能如话本子上所言,让恶人得到天惩,不然这世间,还有何公道可言?”
     那学子脸上透出期待。
     唐大人袖子下的拳头暗暗攥紧,心中默道:“会的,恶人一定会得到天惩的!”
     他记得很清楚,当年的那个户部侍郎,就是姓韩!
     唐大人不再迟疑,起身离开福楼酒楼直奔县衙,并将县衙临时征用为自己的办公场地。
     他吩咐县令:“速速让人去将韩家围住,从这一刻起,韩家上下所有人,哪怕是韩家的一条狗,也不许出韩家半步,掐断他们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身为本地的父母官,县令跟韩老爷十分熟稔。
     两人不止一次同席吃酒过。
     可他万万没想到,唐大人一来,韩老爷便沦为了阶下囚。
     封门锁户,不许跟外界有联系,这跟阶下囚也差不多了。
     县令大人心中震惊,惶恐,生怕自己也被牵连进去。
     他飞快地在脑中过滤了遍跟韩老爷的来往。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跟韩老爷,仅仅只是熟悉,并且同席吃过几次酒。
     除此之外,他跟对方之间并无太深的交集。
     不管对方犯了什么事,怎么也牵连不到他头上来。
     县令松了口气,应了声“是”,忙让人去将韩家围住。
     唐大人则按照故事中的线索,让人去廖洲那边拿人,拿住人后直接上刑,连逼带吓,又有详细的作案过程。
     当年那个跟韩老爷同流合污瞒天过海攥得盆满钵满,现如今已经辞官归隐,告老还乡的官员,听了那详细到几乎要精确到具体数额的作案过程,那官员吓得老脸煞白,瑟瑟发抖,当即便招认了。
     摁着鲜红手指印的供词装进信封中,用火漆封住口,再盖上官府印章,快马加鞭,日夜不停歇地送往淮水县县衙。
     唐大人拿到供词后,冷笑了声,立马下令去韩家拿人。
     自此已经过去了五日。
     韩家也被官兵围困了五日。
     第一日,韩老爷不以为意。
     他自问这淮水县城,还没谁能奈何得了他。
     他信心十足地等着淮水县县令悄然登门,告诉他这场围困,就只是走走过程。
     然而他等了一日又一日,淮水县县令别说登门解释缘由了,甚至连面都没露一下。
     他开门说要见淮水县县令,结果外面把守的官兵鸟都不鸟他,直接挥舞着腰刀将他赶回院子,并且恶狠狠地放话:“老实在里面待着,再敢跨出远门半步,以逃犯处置!”
     逃犯是可以斩立决的。
     韩老爷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哪里是走过程,分明是对他动真格的了!
     韩老爷傻眼了,不明白陆行川一个穷学生,怎么就能把事情闹的这么大。
     韩家上下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
     韩夫人哭得眼睛都红肿了,拉着韩老爷的手哀嚎:“老爷,您快想想办法啊!再这么下去,家里面连咸菜都要吃光了!”
     米粮这种干货,家里面倒是备下了不少,十天半月不采购也够吃。
     关键是菜蔬,这些食材不好储存,需得日日去街上采买,才能吃上新鲜的菜蔬。
     可他们家已经封门锁户了五日。
     这五日里,厨房里能吃的菜蔬全都吃光了,真就如韩夫人所言,再关下去,他们家怕是连咸菜都没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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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刀都架到脖子上了,你还净想着吃!”
     韩老爷正拼命思索破局之法。
     短短五日功夫,他胡子和头发都白了一大半,人看起来起码苍老了十岁不止。
     可韩夫人看不见他的苍老和憔悴,眼睛只顾盯着自己的菜篮子瞧。
     韩老爷又是烦躁,又是心寒。
     再看看韩夫人那张泪水涟涟的脸,韩老爷不觉得她楚楚惹人怜,只觉得无比晦气。
     ——再好的运道,也让这破家的娘们给哭没了!
     韩老爷心头升起火气,将这几日的憋闷全都撒在了韩夫人身上,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韩夫人的脸上。
     韩夫人万万没想到他会动手打她。
     而且还下手这么重!
     韩夫人捂住脸颊满脸不可置信。
     “老爷!您!您居然打我?!”
     极度的震惊之下,韩夫人忍不住质问出声。
     而这声质问,就好像泼在火苗上的一瓢热油,韩老爷一下子就炸了。
     他面色狰狞,抬腿就是一脚踹在韩夫人的身上。
     ——真是反了天了,一个靠他吃饭活命的妇人,也敢朝他大喊大叫!
     可怜韩夫人,瘦瘦弱弱的一个后宅妇人,迄今为止干过的最重的活计,就是每天晚上临睡前,亲手为韩老爷端的那一盆子洗脚水。
     韩老爷这会儿又在气头上,力道没控制住,直接一脚将韩夫人踹得仰倒在地。
     地上散落着一地的花瓶碎片。
     那是韩夫人过来之前,韩老爷一个人生闷气砸碎的。
     下人还没来得及进来收拾,韩夫人就进来了。
     然后夫妻二人争吵起来。
     下人们见状便不好再进来收拾,想着等夫妻俩吵完了,他们再进来收拾不迟,免得他们被夫妻俩间的战火殃及到。
     结果没想到哈老爷竟然动手打韩夫人,还踹了韩夫人一脚。
     更加没想到韩夫人的运气那么差,倒下去的时候,后脑勺不偏不倚,刚好压在了一块碎瓷片上。
     不亚于刀尖般锋利的碎裂瓷片扎进韩夫人的后脑勺中。
     韩夫人都来不及发出惨叫声,便蓦地瞪圆眼睛。
     韩老爷却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当韩夫人装死,上去照着韩夫人的胸膛又补了一脚。
     一息尚存的韩夫人本来还有求生的本能,正拼命将脑袋往上抬。
     结果韩老爷这一脚踹下去,硬生生踹断了她最后一分气力。
     她再无力将头颅抬起,脑袋往下重重一沉。
     那块扎进她后脑勺中的碎瓷片,直接从她口腔中探出头来。
     泛着气泡的血沫子从她的两边嘴边疯狂往外涌。
     一大片猩红色从她后脑勺那里流出来,流到韩老爷脚边,染红了韩老爷的鞋底。
     韩老爷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那团越积越多的猩红色,眼眸一点一点瞪大瞪圆。
     而他的另一只脚,还保持着抬起来要踹下去的姿势。
     就在这时,院门那里忽然传来“哐当”声响,一群带刀衙役呼啦啦地冲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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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人命如草芥[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