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那爪子太过锋利,切割皮肉骨骼如同热刀切入油脂,以至于死亡都来不及发出太大的声响。
长毛的耳朵听到动静恶狠狠转身盯着他们二人,猩红的眼里如点燃的烈焰,嘴里如重复魔咒一般“杀!都杀了!”
地上,横七竖八,遍地尸体。
人的肢体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一张张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惊骇,瞳孔放大成无光的黑洞。他们的锦袍,如同破布般散落,被血浸透。
几个仙家,或许曾衣袂飘飘、清光护体,此刻却像只被撕烂的蝴蝶。云纹白袍成了肮脏的破布,周身缭绕的淡淡光晕早已熄灭,胸口一个巨大的空洞,残留着被野蛮妖力侵蚀的焦黑痕迹,那张原本清俊的脸上只剩茫然,仿佛至死不信自己会殒落于此等污秽之地。
几个妖族和水族的战士显出了部分原形,利齿獠牙,筋骨虬结,死前显然经历过更为惨烈的搏斗。
一头熊妖的喉咙被精准地切开,几乎断首;
另一具狐妖的尸体被从中剖开,内脏流泻一地,色彩诡异妖艳。
还有一只蚌精,扇叶被强行从中间扳断,身体的内脏迸裂而出。
它们的怒吼和咆哮似乎还压抑在地牢的低矮穹顶下,化作无声的怨念。
血汇成了溪流,粘稠地蔓延,漫过地牢中的干草,反射着不知从何处渗来的微弱幽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紫色。
霍云顿时每一个毛孔、每一寸皮肤、每一根头发丝同时炸开。像亿万根烧红的针从他的心脏刺穿,把他钉在原地。他的胸腔猛地被抽空,又瞬间被灌满了滚烫的铅液,沉重、灼热,挤压着,让霍云无法呼吸,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气流在撕裂的喉咙里进出,发出一种类似破风箱的、可怕的嗬嗬声。
“不……”
这一个字,终于冲破了枷锁。霍云发疯般跑向那些尸体,用妖力灌入其中。
“死了!”
“还是死了!”
“这个也是!”
龙楚看着面前一幕,视线在巩乙和地上的尸体中无神游荡,他的大脑拒绝接受这生理性作呕的一幕,世界仿佛成了一片虚无交错的黑白。
他如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满脑子都是要救这十三个人的承诺,都是他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他来晚了,他也算错了,他自以为是的缜密被此刻的场景击得溃不成军,他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间接害死了这十三个素不相识的人。
“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霍云发疯般的嘶吼哭泣如利剑贯穿了龙楚的脑海,让他恢复了神智。
龙楚煞白的面容对上巩乙逐渐逼近的脚步,他尽力调整呼吸,如有滴水贯穿他的身体,他反应过来了这步棋——弃车保帅!
这里所有人都是弃子,包括巩乙,和巩丙!
什么平等,什么无界,什么不可夺人性命,都是冠冕之言!
龙楚第一次意识到这般恶毒的阴谋,随着红色灵力而出,龙楚越起在笼子上方念咒,红网将巩乙束缚,但现在的巩乙显然比早上的巩乙强大了十倍。
伴随着符网被撕碎,龙楚意识到他可能服用了那种快速提升功力的丹药,伸手出现两颗“静心丸”丢入了巩乙嘴中后,他拼命遏制住对方的鼠口尖牙,但他的利爪还是抓破了自己的胳膊。
伴随着红色灵力的灌入,他想逼出巩乙体内被污染的妖丹“巩乙,清醒点,你被控制了,你身后的人想要让你成为元凶,承担所有罪责!”
霍云跌跌撞撞检查所有尸体,直至发现了在角落奄奄一息的鲛人,他上半身是人类男子的形态,眼尾处还有未完全退化的鳞片,下半身的鲛尾鳞片多数已被剥落,血肉暴露在了外界,腹部有一道可怕的伤口延伸到腰际,几乎将他斜着劈开,蓝色的血液仍缓慢地、固执地从那巨大的创口中渗出,混入地面的血泊,变成一种更深的、近乎黑色的蓝。
他还没死……
极其微弱的颤抖,从他那破损的鳃盖下传来。
霍云在陷入绝望尸海后又抓到了一丝活的气息,他记得对方,是他同他们讲过这里有枯木阵,在他们逃跑时也没有揭发他们。
霍云扑过去,膝盖重重砸在地上,感觉不到疼痛,颤抖的手去碰鲛人的伤口,低声呢喃“你别怕,不会死的,我救你,我能救你的!”泪水与紫色的灵力相交,打在了鲛人的鱼尾鳞片上。
鲛人原先涣散的眼睛艰难地转动了一下,对上霍云那双哭红的眼睛。
眼角噙的眼泪“啪塔”掉落,化为一颗发光的白珠打在了他身下的污血中。
龙楚一边控制巩乙,一手死死拽住身旁的囚笼。
“啊!”龙楚拼尽全力将其震起,把巩乙丢了进去,符咒压制,龙楚才缓了口气,看了眼自己受伤的胳膊攥住笼子用力一拍“听着!你被控制了,不要再伤人了,我可以证明你被控制丧失了自我意识!”龙楚盯着癫狂的巩乙再次提醒,巩乙杀人确实该死,可不该这么不明不白,被人算计当做替罪羊,否则已死之人的冤屈将永远无法伸张,巩乙一死,将无人能证明他是被控制犯罪的,罪魁祸首还在逍遥法外,还躲在暗处继续作恶。
巩乙泛红的眼珠在听到龙楚刚才的一番话后有了一丝动容,但长指血滴落的“嗒……嗒……”声,都在提醒着他,他无法回头了“都怪你!都怪你们,我才会走到这一步!”巩乙伸出长而尖的、沾满血腥的长嘴撕咬着铁笼,想要冲出来咬死龙楚。
龙楚叹了口气,在一明一暗中寻找霍云的身影,看到他正在角落为鲛人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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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血腥牢笼[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