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碾过碎石路时,林观鹤手背的青筋随着方向盘转动微微凸起。
副驾上陆星瑶的手机突然震动,冷白的光映得她眼下淡淡的青影更明显——这是她今晚第三次查看时间,距离天亮还有三小时。
“爸。”
她按下接听键,声音比平常轻了些,像怕惊散了车里的紧绷空气。
后排苏妲正用狐尾尖替顾清欢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少女攥着平安符的手指泛白,见她接电话,立刻把涌到嘴边的“观鹤鸽鸽会不会冷”咽了回去。
萧宁的复合弓靠在车门上,她正用战术刀打磨最后一支箭簇,金属摩擦声里,陆父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无人机已经在老宅上空盘旋,符咒材料按你列的清单,朱砂是五十年陈的,黑驴蹄子挑了最沉的三根——”
“爸。”
陆星瑶打断他,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电脑边缘,“我不是要听这些。”
她望着前挡风玻璃外逐渐清晰的老宅轮廓,喉结动了动,“你说……如果我搞砸了,是不是真的能像你说的那样,从头再来?”
车厢里突然安静下来。
林观鹤扫了眼后视镜,顾清欢的平安符不知何时滑落到苏妲膝头,狐妖正用指甲在符纸上轻轻画着小太阳。
萧宁的刀停在半空,箭簇折射的光刚好落在她眉骨的旧疤上。
“瑶瑶。”
陆父的声音带着点哑,像深夜里翻旧相册时的叹息,“你小时候偷穿我的西装打领带,说要当陆家最厉害的继承人。后来你被绑架,绑匪拿枪指着你太阳穴,你还笑着问他有没有看今天的股市新闻。”
他顿了顿,背景音里传来茶杯轻放的脆响,“现在你要对付的是吃人的鬼,不是跌停的股票——但你眼睛里的光,和当年偷穿西装时一模一样。”
陆星瑶突然把手机按在胸口。
林观鹤从余光里看见她睫毛快速眨动,像有什么东西要落下来,又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吸了吸鼻子,重新把手机贴在耳边时,声音又稳得像块压舱石:“收到,无人机切热成像模式,材料让小玲送到后巷第三个垃圾桶——挂了。”
越野车在老宅外的槐树下刹住。
林观鹤刚推开车门,陈老的声音就从树影里飘过来:“小友!”
老天师抱着本泛黄的线装书,断刀刀柄上的红绳被夜风吹得晃荡。
他布满老人斑的手按在林观鹤肩头上,掌心热得烫人:“我翻了三天《镇灵秘典》,那邪物虽顶着千年煞,可七寸在丹田里——”
他翻开书,指腹重重压在某页插图上,“你看这画的锁魂钉!当年张道陵就是用七十二枚符咒裹着糖饼,引煞物吞下去,再用斩邪剑挑了它丹元!”
林观鹤低头看那插图,画中老道正把裹着符咒的糖饼抛向张牙舞爪的黑雾。
他忽然想起七岁在福利院,王奶奶总把糖饼藏在枕头下,等他被孤魂吓醒时,就塞一块甜得发腻的饼在他嘴里:“小鹤啊,鬼怕甜,甜能镇住心慌。”
“陈老。”
他摸出兜里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糖饼,是顾清欢下午硬塞的,“这招可行?”
“怎么不行!”陈老一拍大腿,断刀鞘磕在树根上发出闷响,“那邪物修的是怨煞,最馋人间烟火气——糖饼一香,它保管凑过来!等它吞了符咒,你再用诛邪剑……”
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浑浊的眼睛里浮起层水光,“当年我师哥就是用这招,护了整个山村里的孩子。”
林观鹤捏着糖饼的手紧了紧。
他能听见老宅围墙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呜咽,像极了当年福利院后巷的孤魂哭嚎。
但这次不一样,他腰间的诛邪剑在发烫,苏妲的狐尾正绕着他手腕轻轻晃,萧宁已经翻上围墙,战术靴尖踢落一块碎砖,脆响惊得槐树上的乌鸦扑棱棱飞起。
“观鹤哥哥。”
顾清欢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手里举着个油纸包,“我、我把王奶奶教的糖饼方子记下来了,刚才在基地烤了好多……”
她鼻尖沾着面粉,眼睛亮得像星子,“如果、如果那坏东西真的爱吃甜,我们就用糖饼把它撑到走不动道!”
林观鹤蹲下来,用拇指把她鼻尖的面粉抹掉:“那咱们可得多准备点——你观鹤哥哥当年能吃三碗饭,这邪物要是比我还馋,咱们就烤它十锅糖饼。”
顾清欢笑出小梨涡,把油纸包塞进他怀里。
苏妲倚在院墙上冲他挑眉,狐尾尖卷着张黄符:“我和萧宁刚才溜去后巷,看见井边的老槐树有新扒的树皮——”
她指尖划过符纸,上面的朱砂突然泛起红光,“那邪物的尾巴,藏不住了。”
萧宁从围墙另一侧翻下来,箭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具体位置在枯井东边第三块青石板下。”
她拍了拍腰间的战术腰包,里面传来符咒碰撞的脆响,“苏妲的狐火能烧穿地脉,我的箭簇淬了黑驴血——”
“够了。”
林观鹤站起身,诛邪剑出鞘三寸,剑气割得人皮肤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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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老宅门楼上斑驳的“天师”二字,想起陆星瑶说的“野路子的剑也能劈开天”,突然笑了,“老东西们设阵?咱们就用糖饼当先锋,符咒做后盾——”
他把油纸包甩给萧宁,又从苏妲手里接过符纸,“走,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最浪天师的准备。”
夜风卷起满地槐叶,扑在
第379章 最后的准备[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