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的白大小姐!赶紧搭把手!时间就是命!日本人可不会等咱们!”
两人立刻投入到紧张的搬运中。
一辆蒙着厚实帆布的军用卡车,就停在胡同深处。他们小心翼翼地将一件件包裹严密的珍宝从地下室搬出,再稳稳当当地装进卡车里。紫檀木架很快变得空空荡荡,地下室重归死寂。
装完禄德福的“遗产”,卡车车厢已经占了大半。江河抹了把汗,对白茹雪道:“走,去老师家,把老师留下的东西也装上。”
再次回到通县林宅,气氛更加沉重压抑。谢桂芳看着丈夫的牌位,坐在堂屋里,眼神空洞。崔嫂在一旁默默垂泪。
江河和白茹雪强忍悲伤,开始小心翼翼地搬运林教授的毕生珍藏。当多宝阁和地窖里的箱子一个个被打开、检查、重新包裹时,白茹雪的眼睛越瞪越大,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战国错金壶上的蟠螭纹在灯光下流转着神秘的金光;那套定窑孩儿枕,细腻白润,孩童憨态可掬,仿佛下一刻就能咯咯笑出声;一块块古玉,沁色斑斓,温润内蕴,透着千年时光的沉淀;一卷卷古画,哪怕只展开一角,那扑面而来的古意和精妙的笔触也足以令人屏息……更别提那些他们刚刚亲眼见证过的、让林教授含笑而终的惊世之作——《山水十二条屏》、《砥柱铭》、《千里江山图》、《稚川移居图》、《子母猴图》……
“我的天……” 白茹雪看着又一个被小心翼翼抬上车的紫檀木箱,里面装着一尊器型硕大、纹饰狞厉的商代青铜方鼎,忍不住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敬畏,“江河……我这辈子……不,下辈子见过的珍宝加起来,恐怕也没有今天一天见到的多……珍品……孤品……这都是活生生的历史啊……” 她转头看向正在仔细固定箱子的江河,眼神复杂无比,“林教授……他……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啊……” 这已不是简单的收藏,而是一座足以令任何博物馆汗颜的私人殿堂!
林怀清也来了,默默地站在院门口,看着一箱箱承载着父亲毕生心血和情感的珍宝被抬上卡车,他的脸上没有不舍,只有一种深重的茫然和不知所措,仿佛这些价值连城的物件,对他而言只是巨大的负担和父亲远去的象征。
最后一件东西被安置妥当,车厢几乎被塞满。江河跳下车,重重关上车厢挡板,落锁。他走到木然站在屋檐下的谢桂芳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师娘,老师的东西,我都带走了。您……多保重!怀清兄,记住我的话!地址收好!”
谢桂芳这才像是回过魂来,她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看着眼前这个风尘仆仆却眼神坚定的年轻人,又看了看那辆满载着丈夫一生心血和牵挂的卡车,嘴唇哆嗦着,最终只化作一声凄厉的哭喊,对着丈夫的牌位:“老头子……你看见了吗……你等到了……你安心吧……安心吧——!”
卡车引擎发出沉闷的嘶吼,缓缓驶离了笼罩在悲伤和白幡中的通县林宅。
车后卷起的尘土,模糊了谢桂芳倚门痛哭的身影,也模糊了林怀清茫然呆立的样子。车厢里,是一代藏家、一个民族最珍贵的血脉,它们将在更加猛烈的烽火硝烟中,被护送去遥远的牛角山,等待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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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移宝[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