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小姐…小姐回来了!”
床上的皮耀祖猛地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枯瘦的手死死抓住床沿,挣扎着要坐起来,浑浊的眼睛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回光返照般的光芒,声音嘶哑干裂:
“是韵儿?她还活着?她真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
安南·皮家大院。
看着床上形销骨立、气息奄奄的皮耀祖,皮若韵的心像被一只手狠攥了又攥。
恨吗?也谈不上!
后悔吗?好像也没有。
有怨,怨他恨他当年的狠辣绝情、为富不仁,怨他任由皮木仁为非作歹。
可眼前这油尽灯枯的老人,终究是她的生身之父。血缘的牵绊,混杂着物伤其类的悲凉,让她鼻尖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一旁,她的生母——皮耀祖的姨太太,如今也苍老憔悴得厉害,鬓角染霜,眼神里满是疲惫和认命。她默默替皮耀祖掖了掖被角,看着女儿落泪,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对她们而言,在这乱世里,皮若韵能活着,能好好站在这里,哪怕不细说境况,已是莫大的慰藉。为人父母,所求不过如此。
入夜,皮若韵没有去客房,而是和生母挤在一张旧床上。昏黄的油灯下,母女俩才有机会说些体己话。皮若韵低声诉说着这些年的经历:二哥皮木义如何认贼作父、手段阴狠,自己如何辗转回到云省,隐姓埋名生活,还有……江河和儿子。
老太太听得心惊肉跳,时而为皮木义的丧心病狂咬牙切齿:“那个孽障!畜生不如的东西!”时而又为女儿最终在云省安顿下来感到一丝欣慰,紧紧握着女儿的手:“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皮若韵却猛地坐直了身子,眼神里充满警惕,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贴着母亲的耳朵:“娘!我的事,特别是现在住哪儿,跟谁在一起,您千万、千万不能跟我爹说!一个字都不能提!”
“为啥?”老太太不解。
“我爹知道了,就等于我那二哥知道了!”皮若韵的语气带着深深的恐惧,“皮木义现在心肠比蛇蝎还毒!他要是知道我在云省,知道……知道江河,他一定会下毒手!他恨江河入骨,绝不会放过的!求您了,娘,为了我们娘俩的命,您一定得守住这个秘密!”
老太太看着女儿眼中真切的恐惧,心头一凛,连忙用力点头,拍着胸脯保证:“行!娘知道了!娘心里有数,烂在肚子里也不说!你放心!”
皮家大院早已今非昔比,人手精简,但人心未必齐整。
住在母女隔壁偏房的两个丫头,平日里看着还算老实,此刻却竖起了耳朵。夜深人静,隔壁刻意压低的交谈声断断续续飘过来——“云省”、“二哥”、“下毒手”、“江河”……这些零碎的字眼,像投入死水的石子,在她们心里激起涟漪。
第二天,趁着没人注意,这两个心思活络
第473章 墙外的耳朵[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