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婆,能不能给我转点钱?”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她愣了一下,抚了抚胸口,压住怒气,问:“要钱干什么?”
“我现在在医院,追尾了,人受伤了。”李隐曜的声音紧张颤抖,有气无力。
她心一紧,血瞬间往头上涌,忙问:“在哪个医院?人没事吧?不严重吧?我马上过来……”
“省医院,老婆你别着急,我没事……”
她挂了电话,回办公室拿了车钥匙,一路小跑冲向电梯。小白见状跟上来:“颜姐,出什么事了?要帮忙吗?”
电梯关门,她给小白撂了一句:“帮我请个假。”
紧赶慢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急救室,一眼就看到李隐曜,他颓然地蹲在急救室门口,满手是血,额头上也有血。
她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焦灼地打量着,转头一把抓住一个过路的白大褂,劈头盖脸就质问:“怎么不帮他治疗?流了这么多血,不及时治疗会死人的,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不交钱就不能先治疗吗?”
那医生一脸懵,以为遇到了医闹,挣脱了,吓得后退了两步:“你是谁啊?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李隐曜忙站起来,一脸抱歉地朝那名医生欠了欠身,扯回了她,小声解释:“老婆,不是,不是我,我没受伤,是我撞了别人。”
她怔了一下,冷静了一些,再看看他的手和额头,迟滞道:“你没受伤?手和头上的血怎么回事?”
李隐曜低头,心虚道:“我没事,没受伤,那个人流了血,我扶他,沾上的血。”
听他说没受伤,心放下了一半,另一半仍悬着,她担忧地问:“那人伤得重不重?人呢?你全责?”
“不重吧?不,不知道。”
说话间,他的手机响起来,接起来,对方客气问:“李先生,今天的面试你还能来吗?”
“呃呃……,我……”处理事故的交警走过来,他正迟疑着,面露难色,咬牙道:“抱歉啊!今天有点事耽误了,不能过去了。”
她听出来是关于面试的电话,急得在一旁挤眉暗示:“你去吧!这里交给我处理。”
电话那头的人也惋惜道:“今天已经是三面了,董事长亲自把关,真的要放弃吗?”
“对不起!”
交警走近,带头的那个拿着纸笔:“李隐曜,还有几个问题需要确认一下。”
李隐曜唯唯诺诺,人像一个泄气的皮球耷拉着,愧疚不安地偷眼看了她一眼。
又一个护士走过来:“谁缴费?”
正在回答交警问题的李隐曜转头,接过单子:“我来我来。”
他接过缴费单子,看了看周湘芫,她马上反应过来,接过单子:“我去。”
费用不高,一千多块,由此推断伤者的伤势不算重,谢天谢地!交钱的时候,她还是很肉痛,明明是她找老公要钱,怎么变成了她掏钱?这点钱不算多,但后续的责任认定,赔偿,肯定都少不了。想到这里,她就恨得牙痒痒。
交完费回到急救科门口,交警已做完了记录,半是安抚半是批评地对李隐曜说:“闯黄灯,追尾,判你全责一点不冤枉,以后一定要多注意。”
李隐曜不迭地点头。
他们进病房看望伤者。
伤者是一个五十左右的大叔,开个小面包车拉货,被追尾后撞上护栏,额头有伤,右臂骨折,已打上了石膏。
夫妻俩轮番道歉,都很诚恳。大叔因为失血,脸色有些苍白,人很瘦。一聊得知,大叔丧偶,有个女儿在这个城市上大学,靠他开车拉货供养,也是个可怜的下苦人。周湘芫心里一阵唏嘘。
聊到最后,大叔说:“我不会额外讹你的。”
这话有老实人的善良,也有自己的原则。
李隐曜又看了她一眼。
她马上心领神会。刚才去缴费,在旁边的atm机取了一些钱,她拿出五千,放到大叔枕边:“这些钱,你先留着。对不起!”
从医院出来,她一直压着火气,一言不发。李隐曜自觉有愧,小心翼翼地走在她身后。她只好放慢了脚步,尽量好声好气地问:“面试,这会儿赶过去,还来得及吗?”
面试约的早上十点,早过了点。没有哪个公司喜欢这种员工。他闷闷地说:“来不及了。”
“开网约车不是也挣钱吗?你挣的钱呢?”想起今天花出去的钱,和还没交的课时费,边边角角的支出,她就心烦意乱。
“还没结算。”
“那你自己就没有一点私房钱?”
“有,不,没有,没有了。”李隐曜说话颠三倒四。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本来有两万块,我哥买房,借给我哥了。”说完,他流露出自悔失言的表情,忙移开目光,看向大街来来往往的车辆。
这倒确实是李隐曜的作风了。在另一个时空,他也有个大哥,大哥不是读书的料,早早出社会打工,他上大学时,大哥时不时给他塞几百块钱,兄弟情深,毕业后,他开始反哺,除了赡养父母,就是帮衬大哥,别人是扶弟魔,他是扶兄魔,以前因为他偷偷给大哥钱,她和他没少吵架,看来在这个时空,他们依然兄弟情深,人设不崩。
她无奈地看了看丈夫,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当初看上他不就是因为这份纯粹和善良吗,现在她能说什么?
天气炎热,人心烦躁,她信步走进路边的便利店,打开冰柜,想拿瓶饮料。平时不太注意,现在定睛一看,饮料有五块六块十块的,都不便宜,犹豫了一下,最后在最底层拿了两瓶最便宜的矿泉水。
“你不是最爱喝那个青柠红茶吗?”他的语气里带一丝讨好。
“我穷,它贵,消费降级。”她白他一眼。
“那倒不至于。”他说。
第十五章 消费降级[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