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和那个男子,究竟有什么过往恩怨,我实在无法想象,他如失心疯一样,千万百姓的性命在他眼中也不过草芥”
“你不该管之事,休要再提”
……
听风中马蹄声。
远远勒马在竹屋外,踏了马背一个飞身,跪于白衣女子面前“参小镜主”
“伤可好些?”女子淡淡道,却还是显露几分关切。
“已是无碍,特禀一事”
缪今日看起来神采飞扬,昨夜她背上被打一掌很是凶狠,短短几个时辰,已经恢复调息了九成,内力果真浑厚。
“昨夜派去跟踪的人来报,那批黑衣人快马疾行出城,去的方向便是通往大梁国遵城的小道,却在半个时辰后调转,隐进了襄西东郊的一片密林,想必故意先去了错的一条路,若有人跟踪也不会暴露真正的行迹,而您也知道,东郊密林地势复杂,若不格外熟悉,不可能甩得掉我们的人,他们最后的行踪也便断了”
“您放心,派去跟踪的暗卫潜在他们人马很后方,不会被发觉”
白衣女子只是安静听着,手里竹藉哐啦哐啦翻得响,倒像是一门心思在专致读书。
“你先退下吧”
“诺”缪抱拳,折转回了来时的那儿,一扬马鞭不见了踪影。
闲情逸致得很,我望着白衣女子面容出神。不过,我很乐意她摒去所有烦忧,一直这样悠闲自在。
“音姑娘,你那个朋友,听来并不是来自大梁国的商贩”
“我说过,我和他只是半道认识的……方才听缪那样说,他对这里的地形熟悉得很,就像……就像一直生活在这里的本土人,你做什么感想?”
她眼风扫过我,读不出任何情绪,竟是前倾身子,膝盖已与我抵在一处,抬了左臂,于是白嫩绵软的柔夷触到我额间,探了探温度,我面上瞬间一抹红晕。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咫尺相望间,心里骤起涟漪。
她收了手,重新与我拉开距离。
“你问我做什么感想,倒是显得反客为主,我且问你,你信物与话都送到我这里了,今日可有何打算?”
“我……”
是,已经在襄西逗留一日,是要返程归去了,原本此行本就是替苏没姑娘传达口信的,也藏有一点私心,只有我自知,此番回城,怕是要经历我最抗拒也是最不容拒绝的……心头始终压着一块巨石,人世间自在洒脱若大鹏的人寥寥无几,它们展翅间便翻覆天地,徜徉百里美景,让我妒忌万分。
却在真正谈及返程的时候,望着面前一袭白衣飘飘的女子,五味陈杂。
“要回洛十城了吗?”她放下手里的竹藉,
见我面色愈渐难看,问道“如何一脸颓丧,是这青棘山秀美,让你流连忘返不成?”
我心里的郁结,不管是哪一个,都万万不可说给她听。
“无事,想必是风寒未愈,几分憔悴罢了”我顿了顿,舌尖艰难吐出几字“我今日是该离开……有劳您昨夜照顾”
“嗯,我已托人将你行囊拿来,留下吃过午饭果腹,再走不迟”她起身,抖了抖衣摆几片飘雪,就不在看我,转身返回了竹屋。
原来连我返程的事都规划得如此细致,只是要让我先出口,免得有赶客的意味。这才是真正的她吧,苏没姑娘曾经说过的冰坨子妖孽,怎会和我有过多的牵扯。
……
……
……
悻悻用过午食,清点了随行衣衫与钱银,正要将行囊斜系在肩上,一只手撩过,行囊却被夺了去。
就见白衣女子利索系在自己左肩,顺手别了墨绿玉笛在腰。
“你?”我完全呆愣在原处。
“你此去洛十城,明日还得途径汴州国的商膺,方才探你体温,还是有些烫手,所以再送你一日,商膺我熟悉,到了那里稍作整顿,出了汴州国国界,风寒也好得差不多”她解释得很周详,随即牵来一白一黑两匹快马。
而我关注的,仅仅是她心中一方位置。她是在关心我吗?
面上怎么也忍不住笑了,竟是觉得眼前的女子明媚初春,再也不像以往那般寒浸浸。
我也翻身上马,语气颇有几分得意“风寒这等小病,难道还要您日夜不分的伺候着?”
……
“……我欠她已是太多,倘若你在我眼皮底下还不周全,我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她皱起眉头。
对我上心,一切一切,原来还是为了她。川流归海,燕子回巢,皆是命中定局罢了。
我苦涩一笑,其实她心中装着谁,本就与我无关,我还有注定的使命要完成,此行一旦归去,便也真正和眼前的这个雪白衣衫的女子失去所有的可能,那种,骚动我心头的可能。她是抬头明月,高悬,清冷,只属于广寒宫中,玉兔嫦娥。
第 14 章 十四 心结[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