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歇一歇。”
阿福有点磨蹭,如意抬脚踢了踢它的屁股,“乖狗,去把,送四公主回景安殿。”
阿福果然扭着屁股在前头带路。
庆禾帝“拖着病体”宣“一片诚意过来拜寿”的大臣们觐见。
殿外候见的官员一下子都涌了进来。
靖江侯严仆射等人一看见庆禾帝,就一副“陛下咱们可是好久都没见了,见了这次也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再见一面”的悲戚表情,如意忍不住提着食盒往后缩了缩。
严仆射虽然垂着头,很显然没打算忽略她,先上来一句,“陛下这些日子都瘦了……”话只说了一句,然后就是意犹未尽的默默无声的泪流满面(这分明是替陛下担忧又不敢多言的胆怯状儿啊……)。
如意觉得他们的演技还有上升的空间,便抿唇不说话,而是默默的将食盒放到一旁的小几上,然后打开碗盖,热气带着香气散发出来,不少大臣开始咕咕叫了。
食盒还有琉璃小碗,是用来盛粥的,否则用大海碗喝得两手捧着,也太不雅了。
庆禾帝也拼演技,“唉,朕上了年纪,国事多赖诸位臣工啊!”
如意觉得膈应极了,忽然很想拿起碗将滚烫的粥扣这些大臣们头上,她小日子快到了,最近又有点暴躁。
不知道为什么靖江侯也有点急躁,大概是他怎么说,庆禾帝都能转移了话题,而他总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忽然有人说道,“殿下孝顺,这粥可是给陛下熬的?”
如意抬起头,看了一眼,认出是薛端德,薛端德也算是个能屈能伸的,这几日巴结着薛端敬,两人兄友弟恭了起来,果然他行事就更方便了。
如意微微一笑,“是。”
庆禾帝在御座上捧场,“隔着食盒都闻到香味了,快盛一碗给朕尝尝。”
如意拿出两只碗,严仆射一个机灵,突然说道,“陛下,不知道臣是否有幸能替陛下尝粥?”
庆禾帝还没有说话,如意轻轻的歪着头天真烂漫的问道,“替父皇尝粥?严仆射要替了父皇?不知道尝粥之后呢,严仆射是否要替父皇坐一坐这皇位?”
严仆射大声道,“陛下,臣一片忠心,不知缘何会被殿下误会,殿下虽然一片孝心为陛下熬粥,但陛下乃是天子,万金之躯,入口之物还需慎之又慎!”
底下的大臣自然一片赞同之声。
如意一想到自己辛苦两个多时辰熬的粥要被这些人吃就一股邪火,她冷冷一笑,“不用劳动严仆射,孤自己吃,孤熬得东西,也不是人人就能吃得的。”
一大碗粥分成两小碗,她就坐在凭几后头一股脑儿的全喝完了。
庆禾帝几乎郁卒而死,他为什么不喝完粥再叫这些家伙们进来呢。
冲动是魔鬼啊!
严仆射还在嘴硬,“臣是好心,无规矩不成方圆,臣并非怀疑殿下对陛下的忠诚……,殿下为陛下尝粥再赤城不过,可是也实在不需要将粥都喝完,这知道的说是殿下跟臣赌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殿下是欲盖拟彰……”就差说太女太偏激了。
如意站起来拿起一个碗就扔了过去,那琉璃碗很结实,砸完了严仆射轱辘轱辘的滚到一旁。
听这些人在这里言不由衷的废话,只会让她火气更重,索性踢翻了凭几,直接站到严仆射面前,“孤为何要欲盖拟彰,你是说孤给父皇下毒,所以才将粥吃完?父皇只有孤一个孩子,皇位传承顺理成章,用得着下毒?”
靖江侯在一旁叫,“殿下此言不妥,殿下说陛下只有殿下一个,那置四公主于何地?”
他话更说完,就有小太监一身狼狈的进来禀报,“启禀陛下,四公主落水,不,不,不……治……”
靖江侯眼前一黑……
严仆射干脆撕破脸,哭道,“陛下,您这还在,殿下她便残害手足……可怜,四公主,天资聪颖,忠厚好学,年纪轻轻,便被……害了去啊!殿下对四公主尚且不能容忍,不能有一份慈爱,何况我大燕国百姓啊!陛下,太女她实在不堪为储君啊!”
其余的人纷纷道,“太女不仁,不堪储君之位。”
就是如意本部生气,听了这些话后也给差点气晕,最讨厌某些人往旁人头顶上乱扣帽子了。
殿内气氛十分紧张。
虽然先前她设想过,勋贵跟权臣或许会有野心,但是没有想到他们的野心如此之大。她以为或许大臣们会以她年纪小为名,将她架空做个傀儡帝王,没想到这群人却是想干脆将她换掉。
幸亏她多想了一步,想着先将四公主摘出去,四公主是父皇的心头一根刺,就算父皇答应了李美人什么,但保不准哪天就会将李美人跟四公主一起灭了。看见进来的小太监向她比划了个手势,她这才放心,她虽然让人说四公主遇难,却只是虚晃一招,来个釜底抽薪而已,并不是真的就想四公主真的死了。
底下一片谩骂声,上头的庆禾帝微微闭着眼睛默不作声。
如意抬头,父皇对自己的疼爱是真的,可是如果自己逆了他的意思,那么父皇是不介意给自己看皇权之下冰冷的现实的。
她可以插科打诨,嬉笑怒骂,却不能忤逆。
第一百一十六章侍疾[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