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不出在他们身上。”
陈的尾尖扫过满地狼藉的报告,赤霄剑柄在掌心压出深深的红痕。她望着魏彦吾手中那份标着
“高危”
的文件,上面密密麻麻的感染者资料里,有几个名字她曾在贫民区的巷口念过
——
他们偷过她的警棍,却也在她发烧时送过草药。
“陈小姐,那么这里出问题的是谁?”
魏彦吾的声音像冰锥凿进大理石地面,他缓步走到书桌前,拾起一份被雨水浸湿的地图,切尔诺伯格的轮廓在水渍中晕开,像滩正在扩散的血迹。
“我已经许多次警告过你,”
他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的贫民区标记,那里被红笔圈了又圈。
“我允许你保留自己的想法和理念......
前提是你不能被它影响到你的职责。”
地图卷角拍在桌面上,惊起一片尘埃。
“近卫局的职责是保卫龙门。特别督查组的职责是指导近卫局保卫龙门。可现在呢?”
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上周在贫民区废墟里找到的半块警徽,那是她失踪的下属的遗物。魏彦吾举起另一份报告,封皮上
“整合运动渗透”
的红章刺得她眼眶生疼。
“你倾力保护的贫民区已经成了龙门的漏洞,更可能成为龙门的败着。”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
“他们中被整合运动利用的感染者,制造了龙门攻防战的幌子,让龙门对切尔诺伯格失去了警戒心!”
“......
不......”
陈的反驳像片薄纸,被魏彦吾的震怒撕得粉碎。
“如果龙门因此陷落,他们就是元凶。”
魏彦吾将报告砸在桌上,震得墨水瓶倾倒,黑液在
“贫民区重建计划”
文件上蜿蜒成狰狞的蛇形。
“如果龙门成为了战争的发端,生灵涂炭,血流成河,该是谁来承担责任?”
他突然逼近陈,呼吸里带着浓重的茶渍味。
“这么多的灾难,只因为这几块城区......
只因为我们没有及时采取措施。”
“你的措施难道就是
——”
陈的尾尖扫翻了桌上的镇纸,青铜狮子滚落在地,露出底部
“民本”
二字的刻痕,那是魏彦吾亲自让人刻的。
魏彦吾没有回答,而是再一次质问道。
“这里出问题的是谁?”
“是龙门拒绝了他们吗?不。”
魏彦吾突然笑了,笑声里混着咳嗽。
“是他们拒绝了龙门。”
“......你想抛弃他们?”
陈的声音低沉而颤抖,尾尖不安地甩动着,双眼直直地盯着魏彦吾,仿佛要将他看穿。她想起贫民区那些孩子期盼的眼神,想起老人们对她的信任,心中涌起一阵刺痛。
“短视与漠然毁掉了他们自己。我没有任何理由再去支持这些人。陈。我们都沾染了无数的错误。”
魏彦吾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想拍拍陈的肩膀,给予她一些安慰或是鼓励,可手伸到半空又收了回去,像是触到了一堵无形的墙。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错误是必然的,理所应当的。我们只是该弥补错误,或者暂时地掩盖它。我做不到的,总有人可以去做到。只是现在,我依然有我必须要做的事。”
魏彦吾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望向窗外,龙门的街道上人们行色匆匆,却不知道一场巨大的危机正悄然逼近。
“错误?必须做的事?”
听了魏彦吾的话,陈竟冷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怒火,尾尖用力地甩了一下,发出“啪”的声响。
“我明白了,你刚才说的一切,我都明白了。感染者只要在城邦里存在就是一种错误,对不对?”
她的声音尖锐而有力,像一把利刃刺向魏彦吾。
“......冥顽不灵。陈警司,我与你说过的一切,我都记得。做现在的你该做的事。”
魏彦吾的眉头紧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他不想再与陈争论下去,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时间才是最宝贵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好啊,哈......魏彦吾,我该做的,近卫局该做的,就是指出谁是错的,然后解决掉那个错误。现在看来,按你的定义,错的只会是我。”
陈看着魏彦吾一字一句道,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她的手不自觉地握住腰间的赤霄,仿佛随时准备拔剑相向。
“或者说,我也是那个错误。因为我就是感染者。”
她的声音平静下来,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
房间里陷入了一阵沉默,只有窗外的风声和雨声不断地传来。
“你——”
魏彦吾的声音陡然被噎在喉间,脸庞因瞬间的惊愕与复杂情绪涨得通红,那只刚欲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钉住。
“小陈?!”
文月的声音尖锐地划破这凝滞的空气,她下意识地向前跨出一步,双手下意识地捂住了嘴,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慌乱。她的眼神在陈和魏彦吾之间来回游移,像是在努力拼凑这突如其来变故的缘由,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被这意外的话语击中了内
第300章 秘密的暴露[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