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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罗门群岛的夜空突然被信号弹染成诡异的绿色。詹姆斯趴在潮湿的观察哨里,望远镜的橡胶眼罩紧贴着他的眉骨。透过镜片,他看见日军运输船正在卸载某种用帆布包裹的长条形物资。海风送来帆布掀动时的啪啪声,还有士兵们压抑的咳嗽——那是一种刻意压低、带着血丝的闷响。


      34;他们在运送什么?34;新来的少尉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枪托,皮革手套与金属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詹姆斯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某个反光的物体吸引。月光下,一个日军军官正在检查刚卸下的木箱,他的佩刀柄上缠着的白色布条在风中飘动,像条垂死的蛇。


      卡萨布兰卡会议的消息通过加密电波传来时,詹姆斯正在擦拭他的步枪。枪油的化学气味让他想起童年时父亲的修车厂,但电台里罗斯福的声音立刻将回忆击碎:34;欧洲优先;这几个单词在帐篷里回荡,震得煤油灯的玻璃罩嗡嗡作响。霍华德冷笑一声,他掰开巧克力棒的声响像折断小树枝:34;那我们算什么?太平洋上的诱饵?34;


      黎明前的警戒总是最煎熬的。詹姆斯蹲在散兵坑里,听见自己的肠胃发出饥饿的蠕动声。突然,对面的丛林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接着是液体倾倒的哗啦声——有人在黑暗中呕吐。恶臭随风飘来时,他尝到了自己喉头涌上的胃酸,那酸涩让他想起日军日记里描述的34;喝下油漆稀释剂般的配给汤34;。


      2月14日情人节那天,海军陆战队收到了家乡寄来的信件。詹姆斯蹲在椰子树下拆信封时,闻到信纸上残留的香水味——紫罗兰混合着某种他永远买不起的高级香皂气息。但当他读到妹妹描述高中毕业舞会的段落时,耳边却响起所罗门海战中,驱逐舰锅炉爆炸的轰鸣。


      日军最后的抵抗比预想的更疯狂。在拉包尔基地起飞的零式战机俯冲时,詹姆斯能清晰看见飞行员扭曲的面容——那些年轻人戴着不合尺寸的飞行帽,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像地图上蜿蜒的河流。当其中一架在眼前坠毁时,燃烧的航空汽油形成一道火墙,热浪烤焦了他的眉毛,发出头发燃烧特有的焦臭味。


      停战的消息传来时,詹姆斯正在检查缴获的日军医疗箱。绷带上的血迹已经氧化成褐色,但酒精棉球的刺鼻气味依然新鲜得令人流泪。帐篷外突然爆发欢呼,有人开了香槟,软木塞弹出的声音让他条件反射地扑倒在地。等他爬起来时,发现手掌按碎了一盒日军配给的奶糖,黏稠的焦糖沾满指纹,像凝固的血浆。他望着那片残破的甜腻,喉咙里泛起一阵酸涩。这味道,是战争留下的最后一丝余温。


      詹姆斯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却总能在最寂静的时刻听见风声中藏着的秘密。他的眼睛总是盯着远处的地平线,仿佛那里藏着什么未被揭示的真相。他的手指粗糙,指甲缝里嵌着硝烟和泥土的味道,但他从不抱怨。在战场上,他不是最勇敢的士兵,也不是最聪明的军官,但他是那个总能记住每个战友名字的人。他记得艾伦·斯通在战斗前偷偷把家书藏在靴子里,记得汤姆·格林在炮火中替人挡下子弹时的微笑,也记得自己在一次撤退中,曾用最后半块压缩饼干救活了一个

第266章 诡异的绿色[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