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阁。
风儒与七安闭阁下值后,走在杏道上。
风儒叹气道:“我怎么生出一种我阁没落的凄凉之感。”
七安道:“如今揽星出了那事……清河也被驱逐。博士、时均还有温狗都下山去了,阁中只剩你我,还有芍药三人,有这种感觉也很正常。”
风儒点点头:“也是,再有一个月立夏,又开始星魁之选了,这一次可挂钩着丹心殿的殿选,倘若博士能得魁首,那我们万象阁可就真的一飞冲天啦。”
七安摇摇头道:“你这想法不可取,博士曾说,一个团体不应该盲目仰仗任何人,各展所长才能长久。再说了,博士能不能得魁首也未知,你哥也不是吃素的好么?”
风儒一听,不耐地撇嘴道:“能别在我面前提他?”
七安反应过来,抱歉道:“不提,不提了。”
如今明面上十二阁的丹师魁首,天星阁的首席炼丹师风鸿,正是风儒的哥哥。
风儒想起什么,又道:“?G,你说天星阁主如今被革职了,天星阁怎么办?”
七安道:“你不知道么?天星阁要来一位新的掌事阁主,名唤南镜水,是杜掌事的旧识。”
“南镜水?”
“听说,是从蛊域西林来的。”
……
西林水月境,水汀边坐着一名身穿绛紫色苗服的女人,她光着脚漫不经心地荡着水面,裙脚的苗铃叮叮作响,给这寂寥处又添了分空灵。
她一面向湖中一处拨洒着鱼食,那鲤鱼群争先恐后地扑向那处,将水中映的那轮清月搅得浑浊。
忽然扫来一道疏狂的风,竹声籁籁。
女人也不回头,只款款道:“搞不清你这是鬼鬼祟祟,还是招摇过市?”
年轻人素来飞扬惯了,他在亭栏上甫一靠坐,惬意地翘起了二郎腿,一双狐狸桃花眼笑意盈盈。
“听说,十二阁要新来一位镜水阁主。”
女人哼笑一声:“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温韫道:“何必劳驾,还是姑姑不放心我?”
南镜水道:“你不该这会儿将人引至乱瘴鬼林。”
温韫耸了耸肩:“不赖我,是他自己要去,估计是……想念家乡了吧。”
“所以你只是顺水推舟?”南镜水凉薄地一笑,“阿韫,你心思太多,我是越发地掌控不了你了。”
她这话说完,那水中鱼儿四处逃散。
温韫依旧面不改色,道:“姑姑担心什么?如今他戏还没唱完,怎会让自己陷入撕破脸的境地?”
他又颇有意味地笑了起来:“不过绝心绝情人一旦有了软肋羁绊,做起事来瞻前顾后,可当真是难受啊。”
“怎么,你没有软肋么?”镜水继续拨着鱼食,那些被吓走的鱼儿就又都游了回来,她意有所指,“你的软肋,不也是个丫头?”
温韫微收敛了笑意,垂眸看着水中那贱嗖嗖的鱼,叹气道:“所以啊,我这不是也在自我感慨么?”
南镜水道:“说到底,你我本质殊途同归,听话一些,莫要擅作主张,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温韫心想,的确是殊途同归。
……
——
这是楚茕第一次被寒眠拥抱,且他抱得十分急切热切,重到令她的肋骨都在发疼,胸腔被挤压,呼吸也不顺畅了。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又在这片空白中,感觉到了寒眠的微微颤抖。
情绪波动的幅度大到影响了脑神经,导致身体的震颤,寒眠似乎在极其地害怕一些什么,且并不愿意告诉她。
良久,楚茕冷静了下来,双手在这种桎梏下艰难地从他腰间蹭上去,回抱住了他,并凑在他耳边问道:“寒郎,我们能不能松一些,我好像不能呼吸了。”
寒眠的身体打了个颤,随即听话地放松了一些力道,再过一会儿,又主动松开了这个怀抱。
他微微皱着眉,垂着那双漂亮的眸子,浓密纤长的睫毛盖下了一片阴影,眼神是左右飘忽地慌张。
“我不应该这样,这很不礼貌,对不起。”
楚茕的科学之心招架不住这个,何况她想到前世她的心理医生告诉她:要解决一个情绪化的人的问题,应该先解决他的情绪,再解决他的问题。
她解释道:“没有不礼貌,拥抱是一件好事,它可以提高血清素含量,让我们处于放松愉悦的状态,适当的拥抱有利于身心健康的发展,能够很好地抑制抑郁症。”
她又举例子道:“比方说,我现在就觉得比刚才更快乐了一些。”
这个是真的,那个不算温柔的拥抱,却令她稍稍安了心,至少证明寒眠是需要她的帮助的。
“……”寒眠抬起目光,问道,“谁的拥抱都可以?”
楚茕摇摇头,正色道:“假如被自己不喜欢的拥抱,会十分难受,尤其是异性之间,在强制的情况下,这个行为属于猥亵的范畴了。”
寒眠沉默一会儿,道:“你在变相地说,你喜欢我。”
楚茕一怔,转了一个身。
那对兔耳看起来有些无处安放。
只听她颇大方地道:“啊这个,其实不用变相地说。”
她挠挠头,平静道:“我原本就是喜欢你的,这是事实,假如有需要,你也可以随时都可以拥抱我,就是……”
提前说一声便好,怪吓人的。
可惜还未说完,身后的人又毫无征兆地倾身覆上。
“那再抱一会儿。”
“…………”
带着气息的磁沉的声音传入耳道,柔软的兔耳登时立了起来。
楚茕曾经看过一篇关于论文,假如一个男人从背后拥抱住你,那么这个拥抱带有性的意味,说明这个男人对他拥抱的这个人有占有欲,有依赖感,有浓烈缱绻的爱意。
“…………”
寒眠将怀中人的不对劲看在眼里,她好像魂魄跑出了躯壳,简称六神无主。
他低声问:“茕茕,怎么了。”
楚茕回过几分神,僵硬地绷着身子,声音却如浸在了酒水里,带着醉软之意:“我好像麻了。”
因为他太过分的,过度的接触,所以身体麻了,寒眠在她看不了的地方红了双眼。
他克制不住地,烧起了作弄的心思,将她的腰身拉得更近了一些,凑近她不耐碰的兔耳,问:“你不喜欢我这么抱着你么?”
楚茕兔躯一震:“……”
那布满易感神经的兔耳是竖了又软,软了又竖。
楚茕目光无所适从,磕磕巴巴地道:“怎么说呢,我好像……居然是喜欢的。”
得到的是肯定的回答,寒眠内心堆积的慌张终于被打碎,密意堆砌成隔绝痛苦的高墙。
他低头不动声色地细细嗅着,他迷恋她发丝间,颈间,甚至沁入了衣襟的清冷花香,贪恋她的柔软与顺从。
他却万分克制地,尽量声音如常地,只是道:“我也挺喜欢,这样抱着你。”
……
能被寒眠喜欢,无论是哪里被寒眠喜欢,都是一件令楚茕感到开心的事情。
楚茕用仅存的一点清醒神智,回答他道:“谢谢你能喜欢。”
只听他沉默一会儿,又提议:“既然我们都喜欢,以后每天都这样抱一次,这样子,就可以互相满足对方的需求了。”
顿了下,他又补充:“我想让你开心。”
虽然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不过这真是非常善解人意
第135章 拥抱的意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