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混沌已开，地有四极，天分九重，其外有圣境，名唤瑶池。瑶池有碧水千里，桃林无尽，时见百鸟来贺，常闻凤凰相鸣，其主不出世，故不为所知。
后洪荒降临，万物遭劫，瑶池之主显圣降瑶池于昆仑之上，护苍生于危难，后世方知，尊为瑶池圣仙。
洪荒过后，万物复苏，神悯众生而分六界，数千年后，争端纷起。
白云苍狗，千秋一瞬，千余年前，妖主举兵犯仙界，祸及瑶池，致使圣境倾覆，圣仙陨落，妖主重伤隐匿。
而今妖族异动，风传妖主将出，风云再起……
大地西南一隅，群山环抱的山村沉没于黑夜，无灯无火，无声亦无息。
一点孤灯朝着村子而来，提灯的身影小小一个，它走得慢，脚下几乎无声，黑压压的的袍子笼罩下来只见下摆轻飘不见脚，白惨惨的面具遮住了形容，仿佛一只山中的野鬼夜游到此。
到村口，身影停住，一群泛着白莹莹光芒的飞蛾从黑袍宽大的袖口飞出，纷纷进村后散向向四面八方，飞入各家各户……
夜风拂向村子，却又仿佛惧怕般绕道而去……
它拢袖而立，沉静地如化了石般一动不动。
不多久，再从各处飞出的飞蛾都变得明显黯淡了，它们飞回它身边，又从袖口钻了回去。
它转身似要离开，忽而抬手一甩袖，数道金光射出，随着啪啪几声响，几根黑色树枝般的东西落地化为黑气消散，金光折返化为五只金鸟环绕在它周围。
“脾气还是这么不好！”随着一阵咳，一褐衣老妇现身，她佝偻着身躯双手压在鸟头拐杖上轻喘着气，看起来似乎很虚弱，但她的目光却精明又锐利。
“我不认识你！”面具下传出微哑的少女嗓音，语带冰凉，“村里的事是你做的吗？”
“作为这个村子里唯一活口的你嫌疑才最大！”
“你是冲着我来的？”
“蝼蚁之辈自然不值得老身走这一遭！”老妇身躯微直，手中拐杖蓦然往地上一杵，无数黑色的树根破土而出，如同长虫般朝着她奔涌而来——
一只纤细雪白的手从宽大的黑袍下伸出，同时手中生出一根树枝，枝干不顺直，表面坑洼不平，分叉也毫不规律，仿佛是哪里随便捡来的。
她以树枝就地画出一个圆圈将自己圈在其中，五只金鸟落在圆圈上化为金色的符文，黑色树根蜂拥而至，但只触及这个圈便顷刻化为飞灰。
“以一个凡人来说倒还不错……”老妇重新将拐杖以双手移到正前，身躯再度恢复之前的佝偻形态，双手压着拐杖的鸟头，轻声喃语，“但还不够！”
树根纷纷转向往夜空直冲上去，绞合成一股后调转头朝下俯冲下来，如黑瀑一般倾泻而下，她手中的琉璃灯忽然金光大盛，瞬间吞没了少女的身影，黑瀑又一瞬吞没了金光。
老妇微愕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阁下会临阵脱逃！”她抬头将目光投向山林，“老身桑怀，期待下一次再会！”老妇的声音如狂风呼啸般穿过山林，在夜空下回荡了许久才歇去……
“下一次……”山林中取下面具的少女脸色和面具一般惨白，她擦拭着嘴角的血，语带嘲弄道，“猫捉老鼠的游戏吗？”若有下一次，她绝不让这老妖怪好过！而现在……她必须先活着！
五只环绕在她身侧的金鸟化为金光飞回她袖中，她重新将黑袍的帽子罩上头，面具挂在腰上，提灯快步往山中走去……
天地俱寂，流星划过夜空，坠往山后，无人察觉——
风静雾凝，她一路走，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和脚踩在枯叶上卡兹卡兹的响声——
是不是这山林里也没有什么活着的东西了？正这么想时，她恰巧遇见一个活物——路边草丛露出一个圆乎乎的脑袋，发梳双髻，面朝下不见形容，身体掩映在草丛之中……
如果换做平常，她应该不会理会，但今天她捡了它——
瞧着小小一只，一点不轻！她心底抱怨的同时继续往前走……
有一似乎就有二，山回路转，白霜初生之际，她又遇见了一个人——路边一棵合抱大树后有一白衣男子靠树而眠。
她望了眼黑沉沉的夜空，低头心叹：天为被地为床，倒是心胸开阔一人！
她抬脚踢去，“死了吗？”
那人立刻惊醒，但犹在睡梦中般双眼迷茫，傻愣愣的。
“我死了？”
“我是你黄泉路上的引路……”
“疼疼疼……”
男子的痛呼声打断了她的话，她低头只见男子白皙的面皮上浮现出两个鲜明的指印，不由得嘴角微抽——还是个‘喜庆人啊！
“姑娘你骗人！”男子怨道。
她一脸可惜地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男子又咋然一惊道，“姑娘你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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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切缘法[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