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些勉强!”阿念自嘲着抬手拭去脸上血迹,转头望向已安稳沉睡的子虚,嗤笑道,“我这也算是自作孽吧!我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我不能拉无辜的人陪我去死!”
阿念往后靠坐在椅子上歇气,盯着琉璃灯出神……
现在何时了?过子时了吗?她是不是已经十六岁了?未十六易夭折,二八后命多舛,她还回得去吗?
忽而琉璃灯灯火闪烁不定,阿念警觉地站起身,四下巡视,发现窗边立着一个无声无息的人影……
阿念下床朝着窗户走近了些,瞧清了窗边是一名身披白色斗篷的灰衣人,帽檐压得很低遮掩了面貌……
屋外的守卫全无反应,而阿念也并不是自己察觉出来的,可见此人能耐非凡。
这位倒算是贵客,阿念完全得罪不起,但对方若来意不善,她又能如何呢?
“阁下深夜来访,所为何事?”阿念还算客气地问到。
灰衣人朝着阿念低头行了一礼,道了一声,“得罪!”
话落,一只白虎疾如闪电般凭空跃出,扑向了阿念——
阿念此时本就虚弱,又莫名被压制而无法运转法力,瞬间便被白虎扑倒在地……
白虎一口咬下,鲜血喷溅而出——
她难道就要死了?疼痛和疲惫双重袭来,阿念最后做了一件事,施法打破了琉璃灯,灯中的火苗化作金光笼罩了床上的子虚,之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白虎退至灰衣人身侧,屈身匍匐在地,若非嘴上还留有逞凶的血迹,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乖巧的宠物大猫。
须臾,轰然一声雷鸣震彻天地,狂风咋起,房上青瓦如落叶飞絮般被卷飞上天,门窗似裂纸般被粉碎……
白虎低吼一声站起,弓弯脊背,目露精光警戒地盯着血泊中的阿念——
狂风掀开了灰衣人的帽子,露出一张俊美如勾描而成的脸,灰白的头发随风狂舞,让他冷峻的脸显出几分沧桑。
雷光急骤如千万白龙奔腾,夜幕与白昼急促交错,天地间雷咆风啸,不得安歇……
忽然,大半身体被鲜血染红的阿念飞了起来,至半空静悬不动。
猝然风停雷歇,接着阿念睁开了眼——
平时阿念的一双眼极亮,仿佛聚集了所有灵气和生机,而此时阿念的那双眼却幽深如寒潭无底无波,似是沧桑又似倦怠,仿佛是历经千万年岁月沉淀成了一湖死水。
灰衣人紧皱着眉头躬身行礼,“以往从未拜会尊驾,今日冒昧叨扰。”
阿念绷着脸面无丝毫表情,仿佛那张脸只是面具。
“既知冒昧,便不该打扰!”
话落的刹那狂风再起,雷霆声声震彻乾坤,风雷中娇小瘦弱的阿念如一颗萌生不久易被摧折的嫩芽,却偏有比肩天地的气势……
白虎因本能畏惧而后退了一步,那灰衣人却如磐石不动不移,神情冷硬如铁如山——
万道雷霆过境,白虎瘫趴在地,一身白毛被烧得焦黑,灰衣人姿势未变,衣衫如旧,但眼耳口鼻都渗出了血。
黑色云层仍在翻涌,似有千万雷龙潜伏其中闷哼浅吟,隐势待发……
灰衣人不屈不挠,再道,“天帝是曾触怒于您,但亦当场被您所伤,为何您仍不罢休?”
“若你是为此事而来,那本尊就不必留你了!”
灰衣人神色终于变了变,面露哀伤,“如此……您是执意不肯罢手?”
阿念默然以对。
一座莹白色的大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阿念头顶之上,以无可抵挡之势破开黑云直直往下坠落,万道雷光缠缚山体欲阻拦却显然成效不佳……
阿念仰头望了一眼,不以为然,“本尊欣赏你的勇气,以区区半身也敢在本尊面前放肆!”
轰然一声巨响,雷霆千钧吞没了灰衣人和白虎的身影,雷光灼烈如白日坠地……
这一道雷不间断地持续了好一阵,之后灰衣人和白虎都没了踪影,半空中的大山也隐匿无踪。
片刻后,雷霆退去、乌云安歇,天地之间一片寂静,寒风轻柔拂过,无声洒落雪粒……
阿念半垂眼目,形似慈悲又如哀思,忽而她极快地转向一旁仍被金光笼罩的子虚,那一瞬的目光极亮,甚至显出锐利……
忽而金光收拢成一团,聚成一个人形,再化为一黑衣女子。那女子身量高挑,体态娉婷,兼牡丹之艳质与幽兰之清韵于一身,魅色天成却又浑然融入了孤高清冷的气
第六章 来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