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子虚紧紧盯着阿念的一举一动,突然发现阿念的指尖红艳艳的,她挂出的铃铛上也都染了同样的红……
“阿念姑娘,你手怎么了?”他立刻紧张地问。
“没事!”阿念回头望了他一眼,见他很在意的样子就解释道,“这是必须的。我这两天吃得很好,补过了,不用担心!”
子虚拧起了眉,“早知……”
“早知道就不给言小姐治了?”阿念笑问。
子虚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脸色前所未有的阴郁。
“流点血而已,又不是要命!”阿念不以为然地回头继续忙了……
秦思思忽然问,“只有你的血可以吗?换我们的血成不成?”
“不成!”阿念否定得很干脆,并没有多解释。
秦思思也微微皱了下眉,但很快便又舒展了,笑着用胳膊肘拐了下子虚道,“看来我俩都是没用的废物!”
子虚只是沉默不语,仿佛没听见一般。
待阿念挂完铃铛也就做好了事前的准备,此时已近黄昏,一阵晚风拂过,白花纷颤,符纸微卷,红线拽着铃铛来回晃动,铃铛却不响……
阿念让言颜从屋里出来,两人再到了凉亭之中。凉亭周围是阿念挂了最多铃铛的地方,铃铛起初无声,但有人进亭之后,铃铛开始不规律地响了,尚且还清脆悦耳……
同上次一样,言颜让丫鬟放下了垂帘后退出了亭子,亭内只留了她和阿念两人,之后她才揭开帽子,取下包发的黑纱,露出满头白发……
阿念再看见满头白发的言颜,仍觉得她这样其实莫名的很美。
“开始了吗?你要怎么治?”言颜一脸天真地问。
阿念先申明道,“我只能治得了你一时,治不了你一世。”
“为什么?”
“因为你是祭品。”
言颜微拧起好看的眉,似乎听不懂。
阿念无法解释清楚,她并不清楚这具体是怎样的一件事,她猜测了几种可能,有可能这是个令人愤怒的故事,也有可能这是个让人感动的故事……但无论怎样的故事这个故事里的言颜都会走向悲剧。
也许正是因为知道言颜有个必然悲剧的结局,所以阿念才想试着给她治,想试试改变或者只是延迟那个结局的到来……
“所谓祭品只会有一个下场不是吗?”言颜忽而开了口,语气不若先前,带着些许冷意。
亭外的铃铛突然急乱地响着,声音大了许多倍,仿佛铃铛已经一化十,十化百,已经可谓杂乱刺耳……
阿念心下乍然一寒,惊得立刻站了起来,但就在同时言颜突然扑了上来,一把抓住阿念的手腕,分明纤弱的手却将阿念抓得牢牢的,使得阿念无法挣脱……
“你治不了她,但你可以治好我!”言颜对着阿念笑了,不是以往那种讨人喜招人爱的笑,而是冷森森让人不寒而栗的笑,“你拿走的东西,现在该还给我了吧?”
阿念微怔,刹那间胸口忽然一疼,无数带刺的藤蔓已穿透了她的胸口——
凉亭周围铃铛如疯了的蜂群一般飞撞上垂帘,噼里啪啦一阵声响中垂帘碎裂坠落,亭外的人才看见了亭内的情形——
“阿念姑娘!”
“阿念!”
子虚和秦思思同时惊呼出声——
疼痛只有胸口被刺穿那一瞬,之后阿念就感觉不到疼痛了,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和身体,但阿念的意识却非常清醒,甚至似乎比平时更加清醒。
铃铛和一柄长剑飞来,言颜微露不耐地一拂袖,飞剑被挡开,铃铛也滚落一地,同时,亭子周围的假花飞堕,露出下面密密麻麻浑身长尖刺的藤蔓,那些刺藤仿佛长蛇一般极快地扭曲攀爬着……
飞剑飞来砍断藤蔓,立刻又会有更多的藤蔓冒出,断掉的藤蔓很快又再连接起来,数不清的藤蔓彼此纠结缠绕,极快地形成一个巨大的密密实实的藤笼,将阿念和言颜所在的整个亭子都严严实实地笼罩了起来……
子虚和秦思思本要冲向亭子,但言颜的丫鬟们忽然全部扑向两人,手脚并用地缠缚住两人,她们的力气竟非同小可,钢筋铁锁般令两人一时都无法挣脱,而转眼间荆棘藤蔓的笼子就隔绝了亭子与外面的世界……
子虚又召出了一柄飞剑,打算不惜刺伤丫鬟们也要脱身,但就在这瞬间,丫鬟们突然纷纷松开了手脚,仿佛断掉了提线的人偶,瘫倒在了地上……
亭内刺藤笼里,阿念看着言颜问,“你是谁?”在阿念眼前的显然不是言颜,言颜那般弱质芊芊有着一双不曾沾染辛苦的双手的千金小姐怎么会有这般本事?
“看来你忘记了很多事!”言颜面露怅然。
阿念完全不知道她说的什么,倒是莫名想起槐姥提起的所谓约定。
“我也曾经忘了,只是看来是我比你先想起来了。”
阿念仍旧不明白。
言颜的神情冷酷无比,但饶是如此她依然是那般的美丽动人,甚至她的冷酷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妖异的美感,她仿佛就是引飞蛾赴死的那点火,散发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第二十二章 祭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