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死死地盯着高高在上的国王，那眼神里燃烧着一种病态的兴奋！太好了！太好了！陛下听进去了！公爵大人也听到了！只要他们相信我…只要他们派兵…那个该死的营地！那个抢走我姐姐的怪物！还有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爵…都将…灰飞烟灭！
复仇的火焰和对权力的渴望，如同毒藤般缠绕着他年轻的心脏，让他几乎要窒息！
王座上的阿拉里克二世，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震惊？愤怒？不，更多的是一种…难以抑制的、几乎要破体而出的狂喜！拉文德！那个总是油盐不进、让他屡屡受挫、却又奈何不得的女爵！他觊觎她家族的财富和领地已经太久太久了！各种明示暗示，甚至不惜用联姻和下药这种手段，都未能得逞！现在…现在竟然有人指控她…勾结异族？！勾结哥布林？！这简直是…天赐良机！一个完美的、可以将她连根拔起、将拉文德家族彻底吞并的借口！
艾格尼丝啊艾格尼斯！你也有今天？！
内心的狂喜几乎要让他失态地大笑出来！但他毕竟是国王，多年的权力浸淫让他早已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缓缓靠回王座，脸上重新恢复了那种惯常的、深不可测的威严。
他将目光投向担架上那个因为激动而面色潮红、眼神狂热的年轻人，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力：“托马斯，是吗？”
“是…是！陛下！”托马斯赶紧应道，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你刚才说的话…”阿拉里克二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着他，“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王座的扶手，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指控一位帝国公爵，一位世袭罔替的实权领主…与异族勾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若是诬告…你知道后果吗？”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威胁。
“属下绝无半句虚言！”托马斯毫不犹豫地回答，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尖锐！“属下亲眼所见！就在北方边境！那个营地里，哥布林、人类、精灵、猫族混杂在一起！他们有坚固的城墙，还有…还有奇怪的武器！拉文德女爵不仅不去清剿，反而派兵保护他们！属下亲耳听到那些商人和当地居民说，是女爵大人下了命令，不准帝国军队干扰那里的生意！陛下！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她分明就是利用那些异族在她的领地上发展势力！图谋不轨！”他将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以及自己脑补的“真相”，一股脑地都说了出来，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确信”。
阿拉里克二世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他看着托马斯那副因为仇恨和激动而扭曲的脸，看着他眼中那狂热的光芒…他信了，或者说，他愿意相信。无论托马斯说的是真是假，这都是一个他无法抗拒的、送上门来的机会！
旁边的赫尔曼公爵，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却充满了鄙夷和冷笑。真是可笑…拉文德刚刚才帮我们解决了奥托这个大麻烦，送来了重要的谈判筹码…转过头来，陛下就因为一个毛头小子几句未经证实的指控，就想着要对付她了？帝王心术？呵…我看就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真是贪得无厌！和伊尔森那个老国王又有什么区别？！
他虽然同样不满拉文德女爵的独立和强势，但对于国王这种赤裸裸的、毫无底线的政治手腕，还是感到了一阵阵的发自内心的鄙视。
“你确定…你所言属实？”阿拉里克二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最终确认的意味。
“千真万确！陛下！”托马斯斩钉截铁地回答，“若有半句虚言，属下愿受任何惩罚！”
“好…”阿拉里克二世缓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算计的光芒。他不再看托马斯，而是将目光投向赫尔曼，“公爵，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他将皮球踢给了赫尔曼。
赫尔曼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恭敬地回答：“陛下，此事关系重大，牵扯到帝国公爵，非同小可。依臣之见…或许…应当派遣一位可靠的使者，前往拉文德女爵的领地…进行一番‘调查？也好…弄清事实真相，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他故意将“调查”两个字说得很重，谁都听得出其中的意味。
“嗯…”阿拉里克二世沉吟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调查…是必须的。”他最终做出了决定，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冰冷的笑容，“不过，由谁去调查，如何调查…这可得好好斟酌一下。”他的目光再次落回担架上的托马斯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刚刚打磨好、即将派上用场的利器。
“托马斯，”国王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温和，“你此次作战有功，又揭发了如此重大的‘隐患，朕…不会亏待你的。先安心养伤，等伤好了…朕自有重用。”
“谢…谢陛下！！”托马斯激动得几乎要从担架上跳起来！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大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更加浓厚的、名为阴谋和算计的气息。新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第153章 告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