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澈之同样盯着那妇人消失的背影,皱眉问道。
傅博这个人,重义气,重情意,在金吾卫中风评不错,可楼澈之隐约听到过旁人对傅博的评价,那就是傅博这人,风流花心,经常留连于花街柳巷,动不动就甩千金为博美人一笑,几天几夜不着家是常见的事,家中财物被他挥霍一空,可偏偏傅博的夫人从未对他有过不满,反而一直在家料理家务,节省度日,日子过得很是清贫。
那些知道傅博家事的人说,傅博妻子不能生育,因为担心被休,所以不敢对傅博在外风流之事有所意见。
“是,不过听人说,傅夫人找了名医,调养了身体许久,才为傅大人生下了这个儿子,只可惜啊,孩子刚出生没多久,就失去了父亲……”
展望海的语气中带着可惜,神情中也是明显可见的伤感,花念奴看了一眼展望海,目光复杂晦暗,却在被人察觉前迅速转头。
楼澈之回过头,没有再多问,在前方打头走,身后的展望海看了一眼楼澈之,又看了一眼花念奴,面上的神情很是微妙,相爷对这女子果然是极其在乎,从前相爷若是在此,如何能容忍旁人先行,再说这女子姿色虽然不错,却也算不上绝色,况且为人刻薄冰冷,究根到底是哪里吸引住了相爷?难道相爷就好同他性格相似的这一口?
花念奴并没有感知到一旁展望海的小心思,因为她又被送进了轿子中,不得不说,楼澈之此人的确变态到了极致,轿子外观普通,且轿身周边都被篷布围住,是以从外面进入,只是漆黑一片。
乌漆抹黑的环境中,花念奴就容易多想,一想就会想多,想多就会害怕,这一害怕她就忍不住说话,身边除了轻浅的呼吸声,压根就听不到其它的声音,浅咳了一声,花念奴觉得自己似乎有必要和楼澈之谈谈。
“相爷,您不觉得,轿子里有点儿黑吗?”
楼澈之于黑暗中睁开眼,那双平日里没有波澜的眼睛,在黑暗中却如琉璃般璀璨。他侧头看向花念奴,此刻在他的眼中,花念奴脸上带着惊慌,茫然,不解的神色都清晰可见。楼澈之嘴角升起一个并不明显的弧度,冰凉不带任何的温度。
他天生就是应该生于黑暗,长于黑暗之中的人,黑暗对于他而言,更能让他觉得放松,如今看来,灵魂互换之后,反而是花念奴这副躯壳随他能够夜视了,也不知是何原理。
“相爷?”
见楼澈之一直没有回应,花念奴试探地又叫了一声。外面是盛夏,轿身被包裹的严实,按正常而言,里面应该是酷热难忍才对,可相反的是,里面清凉怡人,坐在里面很是舒服。
来的时候花念奴并没有多想,如今却是想明白了,她们身下的垫子,应该是特殊材质所制,所以坐上去才会凉意沁人,至于轿中温度,定然是提前在轿中四周放了冰块降温。汴京夏季炎热,用冰块降温的,也不过那屈指可数的人家,相爷不愧是相爷,坐个轿子都能用冰块降温。
楼澈之只是看了她两眼,便将目光放在前方,没有理她的意思,若不是机缘巧合让二人灵魂互换,他压根不会容忍一个人,特别是让一个女人离他这么近。
花念奴两次开口都没有换来回应,在黑暗中待久了她的胆量大了不少,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楼澈之,觉得他似乎应该是看不到,便又挥舞着拳头朝他的方向甩了两甩,挥完嘴角微扬,表情得意又张扬,全然不知她的行为全部尽收在楼澈之眼底。
楼澈之看着花念奴用自己的身体做出这些动作,额头一阵跳动,他抬头揉了揉太阳穴,却只能硬生生地忍住将花念奴丢出去的欲望,这个女人,难道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不成?楼澈之心里有些无奈地想。
“啊……”
“救命啊……”
“不好,有刺客,保护相爷。”
外面兵器交接的声音,轿子里面并不是十分清晰,反而是沉闷烦乱的,花念奴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不会吧,她郁闷地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她不过在脑海中抱怨了几句无聊,上天接着就给她来这么一个刺激,这玩笑开的一点儿都不好……
“砰”
“啪”
“嚓”
“噼里啪啦……”
密集的声音仿佛就响在耳边,花念奴耳力很好,听的出是箭支射到轿身上的声音,她不由觉得头皮发麻,一下子窜了起来,搂住了楼澈之的手臂,身体因为紧张微微颤抖着。
“相爷,是刺杀啊……”
声音拐了几个弯,楼澈之看了一眼被紧紧抓住的袖子,来自另一个人身上的热度让他心里烦乱,他一把将手臂撤回,“滚回你的位置坐着,箭伤不了你。”
声音低沉沉的,带着明显的嫌弃和怒意,楼澈之的眼睛在黑暗中亮的惊人,他打量了一眼花念奴,冷哼了一声“不过是场刺杀罢了,大惊小怪。”花念奴的屁股悄悄地回了原地,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相爷,外面的可是箭啊……”
他们就这么坐在轿子里,岂不是等着被扎成两只刺猬,想象着那副血腥的场面,花念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说的轻松,不过是场刺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才十五岁,可不想陪着这变态英年早逝好不好。
“你以为,本相的轿子,是那么好刺穿的?你以为,本相身边的侍卫,一个个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楼澈之凉凉的声音响起,面上不带感情。
这楼变态该不会是有读心术吧,花念奴在心里嘀咕,咬着唇,您牛,您厉害,您全家都厉害,花念奴翻了个白眼,
相看两相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