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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坟墓,今后的银钱,一定会一个子儿不少地送来。
      而她,也在那之后,跟着苏叔回了梁都,在路上,才知道她那位记忆之中,已经模糊的只剩一个常年咳嗽不止身影的爹,原来是梁都宁家的人。
      自她入府以来,宁翘感受到了不知多少揣测与恶意的视线,甚至也听到过,苏景宁那位堂姐,刻意找上门来之后,对着苏景宁说,她宁翘,是来抢走她所拥有的一切的。
      那样的话语,宁翘根本就是嗤之以鼻,她的眼光,从一开始,就不是这小小的苏家后院,她想要做的,是念书习字,是算账经商,是赚好多好多的钱,再不受饥一顿饱一顿的苦楚。
      对这种小女儿家的心思,她一点兴趣都没有,本就想转身直接离开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糯糯的声音。
      “可是,现在这一切本就是翘翘姐姐应得的呀!她是宁翘,是宁家的大姑娘,本就没有错啊!”
      那样清甜的嗓音,还有懵懂的话语,别说苏景然了,就连宁翘都直接楞在了原地,她倒是从没想过,苏景宁真的会这样觉得。
      而下一瞬,果然本还装作好心相劝的苏景然直接气的跳了起来,她一面跳着跺脚,一面对着苏景宁骂道。
      “你是个傻子吗?你听不懂好话歹话吗?你姓苏,苏!你干嘛要替那个姓宁的说话!”
      宁翘见不得旁人这样指责苏景宁,正打算从院墙之后现身制止苏景然,就听到苏景宁继续软乎乎的说了句。
      “可是爹爹说了,翘翘姐姐是我的亲姐姐,以后她会照顾我的呀!”
      这句话一出,直接让苏景然偃旗息鼓,她压根儿就连一句废话都不想跟苏景宁说了,直接骂了一句有病之后,拔腿就走了。
      反倒是被无辜骂了以后的苏景宁,还幽幽冲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回了一嘴。
      “堂姐,我本来就有病,你忘了吗?”
      那理直气壮的语调,气得苏景然一个踉跄,险些栽了个跟头。
      而院墙后的宁翘,更是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原以为只是一个娇滴滴的小乖乖,现在看来,居然还是一只会急眼了挤兑人的亮爪子小猫。
      见着苏景宁不会吃亏之后,她也就没有现身,直接去书院上课去了。
      她对苏叔提的唯一一个要求,就是请他给自己请一位夫子,不教什么学问,只要教她打算盘,记账就可以了。
      而宁翘本以为苏定昆是不会答应的,没成想,苏定昆听后反倒是流露出一丝赞赏的神色,不住夸她到底是宁家的孩子。
      甚至后头请来的这位女夫子,不光会账目,还书画俱佳,学问才识都是极好的。
      听夫子说,她原本是那些高门大户的主母们请去,教那些贵女们管理家中账本账册的,后头是苏定昆花了高价,才将她请了过来,让她亲自教宁翘这些学问。
      而针对于此,苏定昆也特意向她解释过,宁家的人,从来都不是彻头彻尾的商人,她的祖父辈,都是梁都有名的儒商。
      所以,她宁翘若是真想经商,也必须承担起宁家的风骨,成为一位配得上“宁”这个姓氏的商人。
      苏景宁当时也在旁边,听了她爹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之后,也是不由自主地问出了一句话来。
      “爹爹,难道这个世道,容得下女子经商吗?”
      结果这一问,倒换来了苏定昆的哈哈大笑。
      他朗声大笑着摸摸苏景宁的头,笑道:“囡囡也该好好跟着夫子学习了才是,整日里看你那些话本子,压根儿就没管过外头的事情。”
      “咱们大梁,也还是有几位很出名的女商人的,甚至有一位啊,还成了皇商,就是那个万珍楼的东家,她啊,就是咱们大梁最负盛名的女商人了!”
      苏景宁惊讶地张开小嘴,一张嘴鼓的圆圆的,就跟吐泡泡的金鱼似的,她眨巴眨巴眼,嘟囔道。
      “我只知道万珍楼的首饰好看,也不便宜,我哪里知道他们的东家是个女子啊......”
      只是这一出,差点把她自己也送进那孙夫子的学堂,后头还是因为才不过早起去上了两日课,她便发了高热,苏定昆肠子都险些悔青了,一个劲自责于不该让她累着。
      甚至还说出了,他的闺女,就算是大字不识,算盘不认,那也是天下第一好的闺女,这样违心的话来。
      那模样,让苏景宁不禁开始怀疑起,他坚定不肯退婚,一定要维持住宁远将军府这门婚事的原因,只怕不止是这婚事是她娘亲的遗愿这么简单。
      只怕,追根究底的原因,是他早就看出他这个闺女,是个只适合混吃等死的废物点心,若是没了沈煜桉,只怕是会嫁不出去的......
      宁翘伸手再次将绒毯给苏景宁掖了掖,将她捣腾出毯子的脚丫严严实实盖好,又再次转身回了书桌前提笔习字。
      整间屋子里,只剩下灯罩里的蜡烛,时不时地炸出微弱声响。
      而此时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北疆,好不容易收拾干净,可以勉强住人的将军府中,沈煜桉正从父亲的书房之中恭敬退出。
      他抬头看向头顶苍穹,青黑天幕之上,是无数璀璨的繁星闪烁,闪着闪着,那些星子在他的眼中,甚至自动连成了一张不过巴掌大的小脸。
      随父亲贬谪,来到北疆也有十来天了,这十来天里,父亲虽还是挂着宁远将军的名,手下却无一丝实权,整个北疆军队的实权,全部都在皇后娘家那位族兄手中牢牢拽着。
      只是经此一遭之后,他也再不是梁都城中,那个只会招猫逗狗,惹是生非的纨绔了,他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是深深掩藏在父亲贬谪,手无实权表象之下的异样。
      而就在刚刚,这样的猜测,也在父亲的书房之中,得到了印证。
      那些时不时出现在府中,转瞬即逝的普通汉子,根本就不是什么管家请来修缮府邸的商人,而是陛下早早就埋在着北疆军队中的钉子。
      而他父亲的贬谪,也根本不是旁人猜测的那样,是因为冒犯帝王,惹得陛下大怒。这一切的一切,根本就是他与陛下联手演的一出戏。
      为的,就是能够让他名正言顺的进入北疆军队,逐渐替代掉皇后的这位族兄......
      想到刚刚父亲的安排,明日,他就要入营帐,成为一名小小的先锋官了。
      沈煜桉强压下心头的茫然,对着那漫天繁星久无动作,过了半晌之后,才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包来。
      展开一看,赫然就是当初苏景宁随手给他的手炉上,那绣着小兔儿的手炉罩。
      沈煜桉轻抚着上头的丝线,轻声低喃道:“幺幺,等你及笄之时,我一定回梁都见你!”

第6章 翘翘姐姐我来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