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点了灯，花老爷子盘腿靠在炕柜前，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旱烟。
娇娇自己坐在一边，捣鼓着她的百宝囊。张氏将装钱的小匣子倒在炕上，盘点着家里所剩的银子。
“二十一两三百二十文，二十一两三百二十一文，二十一两三百二十二文。一共也就这些了。”数好了钱，又将钱装回了钱匣子。
“老大前两天托人带了口信，说是在镇上又找了个盖房子的活计，得晚些日子才能回来。等老大回来，家里还能有些进项。”
花老爷子沉默了半晌，“等下次老二老三回来，我再带着他俩进趟大孤山吧！”
“不行，你现在都多大岁数了，不能进山了。你想想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还怎么活！”
花老爷子叹了口气，“唉，老四下半年就要参加科举，若是中了举人，就得去京城参加春闱。衣食路费最少也得三十几两，四郎五郎明年还要去学堂，这又是一笔开销。我寻思着万一运气好，还能再碰上个大家伙呢！”
“那也不行，你忘了那年咱们从山上猎了野猪后，胡屠户的弟弟见咱们都能打野猪卖了钱，便和几个猎户上了大孤山，后来被野猪撞断了腿的事。”只要张氏不同意，这事就只能作罢。
张氏红着眼圈，有泪水从眼角流下。“都是我不好，当年若不是我错信了旁人，也不能把夫人给我的那些家当都丢了，要是那些家当还在，老大一家子也不至于跟着咱们吃这么多苦，还让老大去干苦力。”
听到老婆子的话，花老爷子厉声说道：“秋红！”然后又瞟了一眼一脸懵懂的娇娇。
张氏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悻悻的不再出声。
“老婆子，你要记住，老大是咱们的儿子，大郎和娇娇是咱们的亲孙子。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娇娇听不懂阿爷和阿奶说的是什么，眨巴眨巴大眼睛，手脚并用的爬到了张氏怀里。“阿奶，不哭。娇娇有钱，娇娇供哥哥读书！”
张氏一把将娇娇搂进怀里，“娇娇，奶的福宝，你还小，这事不用你操心，你每天快快乐乐的长大就行。”
娇娇挣脱张氏的怀抱，伸手扯过自己的“百宝囊”，肉乎乎的小手伸进去掏啊掏，老半天，掏出一块鸡蛋大小沾满了泥的石头，献宝似的递给张氏，“阿奶，给你。这是我的宝贝，卖了换钱，让哥哥读书。”
张氏和花老爷子哭笑不得的看着娇娇，小孩子心性，以为一块石头就能卖了换钱。
花老爷子用手摸了摸娇娇的头，“好娇娇，爷的乖孙！”
张氏捏着手里沾满了泥的石头，感慨不已。
手里的石头很硬，外边一层都是泥，随手用大拇指往下抠了两下，露出里边石头的本来色泽，怪好看的，还能反光。张氏将石头拿到灯下，又用力的抠了几下，外边的泥土掉了下去，里边的石头露出金黄色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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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金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