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哭丧着脸,当着吴俊远的面跪下:“少将军,您就莫在为难小的了。”
他不禁感叹吴俊远脑子反应太快,意识更是敏锐的可怕,仅凭蛛丝马迹就能推算出事情原委,不亏是战神座下养着的狼崽,和朝中那群常年圈养被拔掉爪子的老虎完全不同。
吴俊远却不吃他这一套,卖惨,跟韩洛卖去,在他面前有什么用?
“别把话说这么难听,我也不想为难你,但韩洛这事儿既然已经牵扯到我,我总得问他讨个说法,你不愿说也行,明天你让韩洛自己来找我,不然……正逢王爷在燕京,大运河出现水贼,他一定会感兴趣,你说呢,阿良侍卫?”
阿良额头冷汗涔涔:“是,小的一定把少将军的话带到。”
吴俊远微笑,扶起阿良拍拍他的肩膀:“识时务者为俊杰,阿良侍卫,今晚就麻烦你们了。”
“不敢,不敢。”阿良只觉被吴俊远拍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痛,大概是肿了。
他拜别吴俊远,走过角落立马疼得龇牙咧嘴,他掀开衣襟一看,肩膀上多了一个刺眼夺目的五指印,好在只是看着渗人,没有伤及筋骨,若是再用力几分,他这只手臂怕是要废了。
西北大军常说吴俊远练过铁掌,能一掌拍死跟熊差不多壮的敌方将领,他还以为他们是在吹牛说笑,如今亲身经历,他才明白,什么叫“铁掌”。
他娘的,可真疼!
商船一夜灯火通明,韩家的侍卫行事利索,天亮之前把船上的尸体都处理地干干净净,地板上连滴血渍都看不出来,若非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昨夜所发生的一切就好似一场梦境。
镖师和船工为修理被水贼撞破的船身,也是彻夜未眠,直到天亮才把侧边的窟窿和船栏补上,但修好后的商船还不能立即扬帆起航,水贼的那艘船横卡在河道中央,他们的船压根就过不去。
副手没办法,只好让工人把水贼的船给拆了,留下船骨方便拖回去。
韩洛伤势严重,侍卫连夜请了五名大夫为他看诊,为了不把遇刺的事情泄露出去,韩洛便同吴俊远他们一同留在了商船上,就连请大夫打的都是吴俊远的旗号。
吴俊远被他们先斩后奏的行为气得火冒三丈,接连把韩家的侍卫通通揍了一顿,要不是看在韩洛半死不活的份上,他都能直接把人丢河里去,这种麻烦精,死了算了!
然而祸害遗千年这句话不是瞎说的,到第二天下午,他们商船渡过润州到达彭城码头休憩补给,韩洛就醒了。
阿良把吴俊远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韩洛,并且那群水贼的身份也被查清楚,其中只有十来个人是真正的水贼,其他都是别人派来的杀手,有朝廷官员养的死士,亦有被买通的江湖门派中人,甚至有一波死士还是韩家派来的,就是不知道是韩家哪一房。
韩洛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听完,对这个结果丝毫不意外,他想了想,决定去见一见吴俊远。
可惜,吴俊远不在商船上,他接到吴家来信,便想着去彭城买些特产捎带回去,免得府里那几个姐姐妹妹围着他转说他偏心。
韩洛得知吴俊远出门本想掉头回去,后来他一想,吴俊远不在,谢雅淳不是还在么。
于是,谢雅淳不得不僵硬着笑容把他迎进门。
小侯爷伤势未愈,排场大得很,躺着的竹榻要八个人扛,把谢雅淳屋里塞得满满当当,连转身的余地都给挤没了。
谢雅淳不善跟人吵架,但她对韩洛的不喜是明晃晃地写在了脸上,从他进门后,就替他倒了杯茶,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讲,自顾自拿起绣棚给梁十七绣荷包。
梁十七绣花的手艺实在太差,鸳鸯都能绣成水鸭,街上卖的那些她又嫌花里胡哨,不喜欢,谢雅淳便答应替她绣一些好搭配衣裳的清爽花样。
她专心致志地绣花,休息时便从桌上木盒里捏两块饼干尝尝,将韩洛忽视了个彻底。
其实韩洛精神头也不大好,身上的伤口像是有无数蚂蚁在啃噬,细细密密地疼痛,他见谢雅淳不想开口,自然也做不到热脸贴冷屁.股,不过他闻到一股诱.人的果香味儿,酸酸甜甜,好像是从谢雅淳面前的茶杯里散发出来的味道。
小侯爷看了眼她的杯子,又看了眼自己的杯子,忽然就觉得手里苦涩的茶水不香了。
“这东西是人喝的吗?”韩洛把手里的茶水往桌上一丢,茶水流了满地。
他突然发出的响动把谢雅淳吓了一跳,她秀眉微微蹙起,心道,这人又开始发什么神经?
韩洛指指谢雅淳桌上的杯子:“爷要你喝的那种。”
第一百三十三章 祸害遗千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