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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世人还是臣服于他,惧怕于他,哪怕要违逆自己的真心,也还是要拜倒在他脚下。
曾经所有人都说,他不容于世,可如今呢?
现在宁王可明白我的意思了?世事大不容之事,楚薄秋做了,他成功让这世间容下了他。
那我,为何不会这样做呢。
换而言之,就算世间大不容又如何?
世间不容,我容。”
最后这话一出,楚薄秋腿脚发软,指尖控制不住地发颤哆嗦,一双丹凤眼因为过于激动而染上猩红,险些跌坐。
他没听错。
他真的没听错。
这些时日的猜测、拉扯、怀疑……都不是他的自作多情。
他一手抚养长大的女子,与他一样,心里并非全然空荡荡。
暮清将他说的那般无畏世俗,却全然不知他过往所恐惧的,所畏然的想法。
这些恐惧放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却仿佛轻如鸿毛,无足挂齿。
他瞬间觉得自己过去这些年的恐慌,像是个笑话。
但这笑话,却让他无比愉悦,无比欢喜,无比痛快。
他好像从没像此刻这般开心过。
而灌木丛前方的暮清,却对这一切全然不知,只是发觉到温愁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为了避免疯狗发疯咬人,她道:“殿下,小女先行告退了。”
就这样迈开了一步、两步,忽而温愁因冷冷叫住了她。
暮清似乎感觉到身后人强烈的不甘与戾气,她心里没有底,不好回头,却也不好再前进。
花园之内是一阵微妙的静默。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像是一场无声的对弈。
但凡对弈,总有输赢。
总归,输家不会是她。
正要再迈开脚步,男人意味不明的说了声:“人心难辨,你若听我一句劝,此刻莫要归城。”
人心难辩?此刻莫要归城?
什么意思?
似乎从提出要她与他同车开始,温愁因就一直阻挠她回城。
暮清再一转头,男人已不见踪迹,而另一道女声于另一头再起:“清儿,时辰已到,
随我归城吧。”
榆梅不知何时立于廊下,碧色连襟裙外搭着一件薄披风,头发也按规制束成盘桓髻,典雅不失灵气。
这对于一个年近四十的女人来说,保养得相当完美了。
她想起楚薄秋的话,也不再犹豫,“是。”
从来时的安危未知,到如今踏上回城之路的紧张万分,暮清窥着车窗之外缓缓闪过的风景,心里一阵喟然。
在中州之时,虽然被洪势所困扰,但身边的人至少都是真心相待。
但遥远千里之外的那座城。
她前世已然受尽苦楚,如今归去,难免有些抵触。
“怎么了清儿?”
公主车骑都是皇家顶级配置的马车,不说地方宽大,连茶汤果食都备得齐全。
暮清浅笑,“只是有些不舍这儿罢了。”
榆梅斜卧在一侧,听了这话后笑了笑,只叹小姑娘虽然聪慧但到底还是孩子心性,“你若喜欢,我年年带你来,可好?”
这话过于亲近,倒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殿下,我们离开之时,国公府已修缮齐整,为何国公爷和老国公仍没有归府?”她转移话题,同时也想起了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
“呵……”榆梅将一颗荔枝放入唇间品尝,神情尽显慵懒,“许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见人吧。”
这话过于大胆,也就只有长公主这位分的能说,暮清只好悻悻地撑着脑袋,想着楚薄秋多久能赶上她们。
“驭——”棠归仓皇地将马绳勒住,因为失去惯性,暮清猛地往前扑了过去。
“大胆贼人,知道这是谁的马车吗!居然敢持刀阻拦?”
第100章 世间不容,我容[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