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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相顾无言。
      黄蕋本以为这个点了,大家都该睡了,路过大厅时看到烛火都熄了,心下还一阵窃喜,却没想在自己的院落门口与正主遇了个正着。
      “……”黑灯瞎火的,看不清轮廓,只是身量高大些,还是那般不爱讲话,站在那里,只拿一双眼睛盯着你,什么都不讲又像是有好多话要同你说。
      黄蕋吹了会儿风,觉着有些凉了,心下的火又有些上来了,什么都不说就走,回来也没提前打个招呼,现在堵在自己屋子门口,连个解释都没有。是当真少爷做久了,以为所有人都要惯他这少爷脾气吗?
      “昶隽哥,你为什么老是不开心呀?是不是院里面的老人待你不好?你跟我说呀,我可厉害啦,他们都怕我!”黄蕋跟在黄昶隽身后,神色得意。
      “……”少年回头,眼睛淡淡一扫。
      女孩子就低下了头,脚尖不安地蹭。“其实院里的伙计们都挺好的,昶隽哥这么厉害,他们怎么会待你不好呢?”似是找到了补救的方法,女孩欣喜抬头,却看见人已经离自己三丈远。
      往日,看见这样的他,黄蕋心中有惧,却也是从害怕中细细长出嫩叶要拥抱他。
      如今,看着这个隐在黑暗中的男子,心中有惊疑,有恼怒,有怨,有惧;偏生少了那丝拥抱他的勇气。
      以至于他靠近时,黄蕋不仅抬起手臂阻断,还后退了半步。
      “昶隽哥!”
      “……”仍是不开口,但距离的缩短让黄蕋能够看清他晶亮的眼睛,眼神沉稳,但因她的后退微眯了一下,很快又紧盯不放。
      凉风习习,半壁残月,是个说分手的好日子。
      “若是无事,妹妹就先回去了,夜里凉,哥哥路途劳累,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黄蕋微伏身子,告了个礼,便想逃。
      “草包子,你躲什么?”
      回忆来袭,总是伤人。
      “黄蕋!身为我黄家的千金小姐,你总这般顽劣,不成体统!白瞎了我同你娘费心给你起的这么个好名字!”黄咸一年中大半是要这样冲人发火的。
      黄蕋一点都不怵,反而迅速抓住了重点,“爹,这话怎么讲,我的名字是有什么好听的说头吗?快讲讲快讲讲,下次夫子罚我写名字时,我同他说道说道,不定能免喽!”
      黄咸伸出指头狠狠点了点她的额头,“草字头是望你有瓦遮头,有人庇佑,女子本就诸多束缚,可你在娘胎里就不是个老实本分的,三思而止,望你能约束好自己,平安顺遂。”
      黄蕋顶着脑门前的红印,一直到遇见昶隽时还在想爹爹的那番拆字论。
      “怎么了?”昶隽看见她额头已淡下去的红印,促了促眉头,“又挨训了?”
      黄蕋把刚听到的关于自己名字的说道一五一十地告诉昶隽,本想炫耀自己也是个有文化的。
      可没想到,昶隽听了却嗤笑一声,“草包子!”
      黄蕋自是不依,追着要打,笑闹过后,每逢他心情好的时候,都不忘损她一句“草包子”。
      如今听来,感慨颇多。
      “年少时的玩笑话,没想到哥哥还记着。”黄蕋脚步一顿,背影笔直。
      黄昶隽不再接话,黄蕋也没有转头。
      夜里,黄蕋辗转难眠,当年他走,她没有机会留,如今他回来,她盼着一个解释,他没有给。若是他给了解释又会是怎样?心里说不清道不明有期盼,期盼过后想到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心又凉了,看到他又瘦了,心又扬起些替他开脱的欲望,一晚上起起落落,终究付了一枕湿泪。
      月中,早上是要去跪拜先祖的。梳洗打扮后,黄蕋挑了支牡丹的发簪。自小喜欢明艳喜庆的东西,却惯常素净打扮,现下也不用顾及某人感受,可心里感觉不着欢喜。
      祖庙不算大,往常都是一大家子聚上一聚,说上几句追忆吉祥的话。黄咸一介上过战场的武夫,也不怎么信牛鬼蛇神的,所以规矩场面都从简。
      这次不一样,碰巧外出历练的公子回府,肯定是要大办特办的。
      “黄蕋,你做什么磨磨蹭蹭的,来来来,快磕个头,保佑你呀,能找个好人家,顺顺利利的。”
      黄咸每年都这么说,可一有来提亲的,那双眼珠子瞪的,能给人媒婆吓得绕黄府半里地走。
      “孩子大了,也是该操心这些事了。”唐鸢衬着丫鬟的手,一步三揺,“特别是要把好关,别让那些不知事的浑小子骗去了。”
      黄咸身子一板,“有你什么事!”又是觉得要给她留分面子,“你年年管事,也辛苦了,

3.第 3 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