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帐内一片安静,除了花多之外,所有人都皱紧了眉头。
但池青白没注意,反倒梗着脖子继续干耗着,她一直惦记着花多在冰人馆干过,给足了他信任。
所以花多说这招有用,它肯定有用。女人都主动了,男人再怎么也会有个态度吧,况且,昨夜
一想起昨夜那个神志不清的亲吻,池青白便觉得脸红,她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有很多银子,若跟了我,你不吃亏,行不行给个准话吧。”
若说先前翘脚的动作,只让柳承业微微不适应,那这句极其嚣张的话,算是直接让他沉了脸。
“池青白,你知道你在做甚?!”柳承业低声喝道。
虽是低声,但架不住帐内的鸦雀无声。
池青白闻言一窒,又听身旁一声浅笑,等她转头看过去,便见花多捂着嘴,忍得辛苦。
遭受过多年刀尖舔血的浸染,池青白的脾气早已不是当年那般温柔冷淡。饶是再傻的人,听到花多的那声嘻笑,也能品出些不对劲来。
池青白感觉头顶轰的一声,耳朵里嗡嗡作响,她想要撤脚,却发现两条腿麻的厉害。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胸腔如重锤敲击一般,隐隐作痛。与此同时,眼前一抹黑,支在地上的那条腿也直接打了软。在晕过去之前,池青白的眼正好对上了柳承业略微惊异的眼神。
真糟。
再醒来时,身边只剩下柳承业一人,池青白眯着眼偷偷瞧他,黑衣黑发,面色稍暗,丝毫没有先前神采奕奕的感觉,他的视线飘在虚空,嘴唇轻抿,似在压抑着什么。
池青白微微皱眉,还未等再次闭眼,便听柳承业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醒了?”
想起今天的蠢事,池青白并不想回答,只能硬着头皮闭上眼,一动不动。
柳承业倒也没有追问,抬起手轻轻覆在了她伸在被外的手上。
温热的触感从手背一路延伸,撩过她的手腕,窜进了极速跳动的心里。被褥中的双腿如针扎一般隐隐作痛,池青白终是没忍住,小心翼翼的蜷了腿。
虽是动了,但她依旧不敢开口。
柳承业轻叹了一口气,喃喃道:“青白,这些年,我也过得不好。”
池青白闻言睁开了眼。
“三年前你执意离开,我放你走后,又去了一趟百里城,见到了百里落,他跟我说了很多很多我一直不知道,又不愿相信的事。”柳承业顿了顿,又继续,“从那以后,我便开始着手调查,查的越多,我心越慌,直到后来,我再没能睡过一个整觉。”
说到这里,池青白明显觉得手背上又重了几分,她轻轻动了动,翻过手掌,静静的握着他。
她说:“你既知道真相,为何不来寻我?”
柳承业垂眸,语调有些不稳:“我找过,一无所得罢了。况且”
况且那时的你,身边已有了怀青。你让我如何能心平气和的看着你与旁人亲亲我我。这话柳承业想说,却又不敢说,既然逝者已逝,何必在意。
但池青白不知,她追问:“况且什么?”
柳承业没有回答,反而伸直了手,微微转过一个角度,而后五指交叉,顺着池青白的指缝钻了进去,又紧紧地握起。
“青白,对不起。”他低下头轻轻抵在了两只交握的手上。
池青白不知所措,慌忙抽了手,坐起身来,颤抖地问他:“你今天怎么了?”
柳承业深埋的头缓缓抬起,“没什么,如果没什么大碍,就同我一起去见见林翊吧,他有话跟你说。”
话罢,站起身来,转脸又变成了生人勿近的模样。
说到林翊,池青白半怔的神情立刻恢复过来,“大哥他,跟你说什么了?”
百里平都能猜到的事,若是林翊有意提醒,自是瞒不住他,虽然也没准备隐瞒。
但,她不知道柳承业会不会不高兴,又怀疑她得了什么劳什子的癔症。
池青白头一次恨自己,为何不在上辈子多学些城府,否则,但靠自己这点预知力,做什么都不会如此畏手畏脚。
要说上辈子,池青白虽为影卫,但实实在在被柳承业养废了。五岁前在训练营嗜杀成性,犹如一株带刺的黑蔷薇。然而五岁后跟着柳承业生活,那一根根倒刺却渐渐被拔的一根不剩。这人虽为少主,却从来没将她当过奴仆,甚至于有意保护。
莫说杀人放火,便连征战平乱也从未让她上过。
他不让她见血,不让她再碰那见不得人的黑暗。她像是他养在深闺中的小姐,又像一株温室里待绽的花朵。
若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世,怕都能怀疑自己是不是柳承业的亲妹妹。
27.第二十七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