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的骨头。粗壮的腿脚也失去了力量,站立都显得摇摇欲坠。
不过短短七日,这只曾经雄赳赳气昂昂的“花将军”,在一个闷热的午后,终于支撑不住,双腿一蹬,直挺挺地倒在鸡舍的泥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
王婶哭成了泪人。她颤抖着双手,抱起花将军尚有余温的尸体,想看看它到底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她找来小刀,强忍着悲痛,剖开了鸡嗉子。
没有预想中的谷粒堆积,没有误食的砂石草根,甚至连一点未消化的虫豸残骸都没有!鸡嗉子里空空如也!
只有一层薄薄的、散发着酸腐恶臭的暗绿色粘液!这粘液仿佛有生命般,在剖开的嗉囊壁上缓缓蠕动,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天杀的!这是…这是被吸干了精血啊!”王婶瘫坐在地,抱着花将军冰冷的尸体,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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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冰冷的恐惧,如同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这绝不是普通的鸡瘟!
村后,李伯家的稻田,是这场异象风暴中唯一看似“受益”的角落。几日前,这片翠绿的稻海正遭受灭顶之灾。
稻飞虱如同灰色的瘟疫,密密麻麻地覆盖在稻叶上,贪婪地吸食着汁液。
稻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卷曲、发黄,田间弥漫着害虫聚集特有的、令人心烦的“沙沙”声。
李伯心急如焚,连夜翻出祖传的土方,用烟叶、苦楝皮熬制了一大桶气味刺鼻的土农药,准备次日一早背水一战。
然而,次日清晨,当李伯扛着沉重的药桶,踏着露水来到田边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惊愕得张大了嘴,半晌合不拢!
晨光熹微,薄雾如纱。翠绿的稻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如同一片宁静的碧海。稻叶干干净净!昨日还如同灰色绒毯般覆盖叶片的稻飞虱,竟十不存一!
只剩下零星几只半死不活地趴在叶尖,翅膀无力地耷拉着,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
田中,没有农药刺鼻的辛辣气味,没有鸟雀啄食后留下的狼藉,更没有大片虫尸堆积的惨状。那些肆虐的害虫,仿佛一夜之间人间蒸发了!
“这…这…活见鬼了?!”李伯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老眼昏花。他放下药桶,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湿滑的田埂。
他弯下腰,近乎匍匐地贴近稻丛,仔细翻看每一片叶子。叶片背面,干干净净,连虫卵都找不到一颗!
他蹲下身,用手扒开湿润的泥土,除了几条受惊的蚯蚓,一无所获。没有蜘蛛结网大快朵颐的痕迹,没有青蛙蹲守的脚印,更没有狂风暴雨冲刷的迹象。
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仿佛有一只无形的、贪婪的巨口,在昨夜无声无息地吞噬了所有的害虫,只留下这片过于“干净”的稻田,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这三桩异象,如同三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竹溪村这个闭塞山村的肌肤上,滋滋作响,焦臭弥漫。
“听说了吗?李老栓家的黑虎废了!吓破了胆!夜里屁都不敢放一个!”
“何止!王婶家的花将军,死得那叫一个惨!嗉子里空空荡荡,就剩点绿汤!像是被山里的精怪吸干了骨髓!”
“李伯田里的虫子才叫邪门!一夜之间全没了!连个渣都不剩!你说,不是土地爷显灵,就是…就是有更邪门的东西在作祟!”
“土地爷?土地爷除虫还用偷偷摸摸?我看就是山魈!成了精的山魈!专挑夜里出来,吸家禽精血,还能驱虫害!”
“驱虫害?那岂不是帮了咱们?”
“帮?你懂个屁!那是妖物在修炼!吸饱了精血,妖力大增,下一步就要祸害人了!没见黑虎都吓成那样?狗眼最灵,它看见了!”
“我看是黄皮子!成了精的黄皮子!那东西邪性得很!”
“管它是什么!这村子…怕是要不太平了…”
恐慌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迅速晕染开来。白日里,村口那棵虬枝盘结的老槐树下,成了流言的集散地。
村民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眼神闪烁不定,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醒了潜伏在暗处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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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夜啼无声[2/2页]